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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再踏一步,便是万劫不复。
天未亮,谢渊命杨武潜往光禄寺探查,辰时刚过,杨武便带着一身寒气回报:“太保,属下查到,张敬昨日将南宫定额的三十斤上等木炭,以‘李尚书母亲畏寒’为由,用光禄寺‘应急炭车’直送李府,账册上却写着‘往边军驿站’,还逼库吏按了手印画押。”
他递上一张拓印的账册页,“应急调拨”
四字的墨迹新鲜,明显是后补的。
谢渊还未消化消息,秦飞又匆匆来报:“玄夜卫北司的暗线传回消息,程潜昨夜加派了两道岗,不仅搜身,还查问‘是否与谢府有往来’,连给南宫送菜的老农都被盘查了半个时辰。
另外,周瑞收到张文的密信,说‘南宫修缮暂缓,待谢渊出错再难’——这是李嵩的意思,要把苛待的罪名都推给您!”
谢渊当即备马去内阁找李嵩对质,刚到衙署门口,便被张文拦下:“谢太保,李尚书正在与程指挥使议事,说‘无旨不见外臣’。”
话音刚落,便见程潜从内阁出来,皮笑肉不笑地拱手:“太保深夜私会南宫内侍,怕是该给陛下一个说法吧?属下已将此事写入密报,不日便递入御书房。”
“私会?”
谢渊冷笑,“我与刘公公谈的是南宫寒困,倒是你,擅设岗哨阻拦供给,张敬挪用宫炭私赠上司,周瑞拖延修缮——你们这是结党苛待故君!”
程潜却毫不在意:“太保还是先顾好自己吧,‘结连故君’的罪名,可比‘苛待’重多了。”
说罢,拂袖而去,留下谢渊站在寒风中,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回到府中,谢渊闭门独坐书房,案上摊着《大吴会典》和程潜的密报草稿。
窗外寒风呼啸,他想起刘公公“再无炭便熬不过今夜”
的哭诉,猛地攥紧拳头——就算担着“抗旨”
的罪名,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故君冻死。
“秦飞,”
谢渊召来玄夜卫北司指挥使,指着案上的玄夜卫令牌,“你带三名心腹校尉,换上普通卫卒的衣服,以‘巡查南宫安防漏洞’为由入内——这是暂代指挥使时的令牌,程潜的人不敢拦。
把我府中剩下的五十斤木炭分装在安防工具箱里,悄悄带进去。”
秦飞犹豫道:“太保,这令牌已移交程潜,私用便是‘僭越’,一旦被现……”
“出了事我一力承担。”
谢渊打断他,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,“这是府中炭仓的钥匙,快去!
记住,只说是‘安防巡查携带的取暖炭’,别露破绽。”
秦飞领命而去,谢渊又唤来杨武:“你带工部郎中王俭去见周瑞——王俭手里有周瑞前番挪用修缮银的证据,告诉他,要么立刻派匠人去南宫修门窗,要么就把证据递御史台。”
杨武担忧道:“周瑞是李嵩的人,会不会鱼死网破?”
“他贪生怕死,不敢。”
谢渊语气笃定,“你告诉王俭,若周瑞不答应,就说‘谢太保愿保他免责’——他要的是退路,我们给得起。”
安排完这一切,谢渊走到窗前,望着南宫的方向,心中默念:上,再坚持片刻,炭火很快就到。
杨武带着王俭赶到工部时,周瑞正在批阅修缮文书,见二人进来,脸色立刻沉了下来:“你们来做什么?南宫修缮的事,我已经说了,要等内阁核准。”
王俭上前一步,递上一本账簿:“周侍郎,这是去年您挪用永定河修缮银五千两的账册,上面有您的签名和用印。
若您今日派匠人去南宫修门窗,这本账册就永远消失;若您不派,明日一早,它就会出现在御史台的案上。”
周瑞的脸色“唰”
地白了,伸手去抢账簿,却被王俭躲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