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们这是要挟!”
他声音颤。
“是要挟,也是给您一条路。”
杨武开口,“谢太保说了,只要您立刻派人修缮,之前的事既往不咎,还会在陛下面前为您美言,说您‘虽有延误,终能补过’。
否则,挪用公款的罪名,您担得起吗?”
周瑞坐在椅子上,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——他知道李嵩靠不住,一旦出事,定会把他推出去顶罪;而谢渊向来言出必行,若真能免责,远比跟着李嵩冒险强。
沉吟片刻,他终于咬牙道:“好!
我派匠人去!
但你们要保证,账册必须销毁!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杨武点头。
半个时辰后,十名匠人带着木料、窗纸,在玄夜卫北司校尉的“护送”
下,直奔南宫而去。
周瑞望着他们的背影,擦了擦额角的冷汗——他知道,自己这是从李嵩的船上,暂时跳到了谢渊这边,可眼下,这是唯一的生路。
秦飞带着三名校尉,推着“安防工具箱”
来到南宫门前。
程潜的亲信赵校尉拦住他们:“干什么的?没有指挥使的命令,不准入内!”
秦飞掏出暂代指挥使的令牌,语气冰冷:“奉程指挥使口谕,巡查南宫安防漏洞,防止旧党潜入。
你若不信,可派人去总署核实。”
赵校尉接过令牌,见上面的鎏金印鉴完好,又想起程潜今早说“密切关注南宫动向”
,便不敢阻拦,只嘟囔道:“进去可以,出来要搜身!”
秦飞一行人刚进内殿,便见德佑帝裹着旧棉被,靠在榻上咳嗽,刘公公正用破瓦盆烧着最后一小块窗棂。
“上!”
秦飞快步上前,打开工具箱,露出里面的木炭,“这是谢太保命属下送来的,您快烧起来取暖!”
德佑帝望着木炭,眼眶一热,咳嗽着说:“谢卿……又为我犯险了……”
刘公公早已泪如雨下,连忙拿过木炭添进瓦盆,火苗“腾”
地窜起来,映得殿内一片暖意。
匠人们也立刻动手修缮门窗,刨木声、钉钉声,在寂静的南宫里格外悦耳。
秦飞不敢久留,交代刘公公“若有动静即刻报信”
后,便带着校尉离开。
赵校尉果然要搜身,却只在工具箱里找到几件安防器械,没现异常,只得放行。
秦飞走出南宫,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,心中松了口气——至少今夜,上不会再受冻了。
秦飞刚离开南宫,赵校尉便觉得不对劲——安防巡查怎么会带那么多木炭?他立刻派人去总署禀报程潜。
程潜正在查看密报,听闻此事,猛地一拍案:“不好!
秦飞定是借着巡查的名义,给南宫送炭!
这谢渊,竟敢私用令牌僭越!”
他当即命人去谢府和南宫外围布控,又亲自带着人赶往南宫。
刚到宫门,便见匠人正在修缮门窗,程潜怒声道:“谁让你们来的?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修!”
匠人头领上前道:“是周侍郎派我们来的,有工部的文书。”
程潜一把夺过文书,见上面盖着工部的印鉴,气得浑身抖——周瑞竟然背叛了李嵩,帮了谢渊!
“把匠人都赶走!”
他厉声喝道,“南宫修缮,必须等陛下旨意!”
就在这时,刘公公从宫内出来,冷冷道:“程指挥使,上刚暖和过来,你又要赶匠人走,是想让上再冻着吗?若上有个三长两短,你担得起责任吗?”
程潜一时语塞——他虽苛待南宫,却不敢真的让德佑帝出事,否则萧栎定不会饶他。
僵持间,程潜的亲信来报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