诬告大臣、阻挠奏事’之罪,废你玄夜卫指挥使之职!”
周显的脸“唰”
地白了,他没想到密信会被截获,手指攥紧腰间的卫牌,指节白,却不敢再拦:“太保……请进。”
谢渊大步走入乾清宫,此时萧栎正与内阁学士议事,见他手持联名书进来,眉头立刻拧紧:“谢渊,你又来提奉迎之事?”
谢渊双膝跪地,将联名书高举过头顶:“陛下,此乃十六路巡抚联名疏,江南、中原、边地巡抚皆愿附议,言‘奉迎太上皇还京,可安天下民心,固社稷根本’,臣请陛下阅示!”
萧栎尚未伸手,吏部尚书李嵩气喘吁吁地闯入,袍角歪斜:“陛下,此疏不可信!
苏州、浙江巡抚已递来奏疏,称‘未附联名’,此疏定是谢渊胁迫巡抚所写,恳请陛下明察!”
“李嵩休要狡辩!”
谢渊朗声道,“陛下可翻疏末,张文胁迫苏州巡抚的抄录原话、指印拓片皆在;周显诬告臣的密信,刑部也已立案。
若陛下不信,可传苏州巡抚幕僚入宫对质,一问便知真假!”
萧栎接过联名书,缓缓展开。
疏末的抄录纸条墨迹犹新,指印拓片清晰可辨;十六路巡抚的签名墨迹深浅不一,有的工整,有的潦草,显然是仓促间写就,却都笔力凝重,透着真切的期盼。
他指尖划过那些签名,沉默良久,又想起近日各地递来的“民心舆情”
密报——江南士绅联名请愿,边军将士私下议论“君不恤亲,何以恤军”
,种种迹象都指向“奉迎”
乃民心所向。
“李嵩,”
萧栎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张文胁迫巡抚,周显诬告大臣,皆因你纵容失察,罚俸半年,即刻命张文停职待查,交刑部讯问!”
李嵩浑身一颤,脸色惨白如纸,却不敢反驳,只得双膝跪地:“臣……臣遵旨。”
谢渊再叩:“陛下,奉迎太上皇之事,关乎太祖孝治根本,关乎天下民心向背。
若陛下应允,臣愿亲率羽林军前往南宫迎驾,以安四海臣民之心。”
萧栎望着联名书上密密麻麻的签名,又看了看谢渊坚毅的眼神,良久才缓缓道:“此事干系重大,容朕与内阁再议三日,你先退下吧。”
谢渊心中一松——虽未获准,却也未被驳回,已是极大的进展。
他再叩,起身退出乾清宫。
片尾
走出皇宫时,夕阳正沉向西山,金红色的余晖洒在午门的匾额上,“午门”
二字泛着温暖的光。
谢渊停下脚步,回头望去,乾清宫的琉璃瓦在余晖中闪着碎金般的光泽,殿宇巍峨,却也藏着帝王的猜忌与权衡。
寒风掀起他的绯袍下摆,露出膝头因跪地而沾的尘土,他却毫不在意。
手中的联名书已被风吹得有些褶皱,却依旧沉甸甸的——那上面不仅有十六路巡抚的签名,更有天下百姓的期盼。
他知道,这场博弈远未结束——李嵩定会暗中反扑,周显也不会善罢甘休,萧栎心中的猜忌更是难以彻底消除。
但他握着联名书的手愈坚定,纸上“奉迎”
二字的墨迹透纸背,正如他那颗“以孝安天下”
的赤子心,纵前路遍布荆棘,纵要与整个官场的黑暗对峙,也绝不会动摇半分。
远处的钟鼓楼传来暮鼓之声,浑厚悠长,回荡在皇城之上,像是在为这场未竟的坚守,奏响深沉的序曲。
卷尾语
奉迎疏之递,虽未即刻促成太上皇还宫,却撕开了吏部构陷、玄夜卫掣肘的黑幕,彰显了“孝治”
理念在朝堂的韧性。
谢渊以太保之尊,凭《大吴会典》为盾,借御史台、刑部为刃,在李嵩、周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