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嵩’!”
一声冷笑自人群后传来,吏部侍郎张文带着四名吏部主事快步走来,青袍上的“天官”
补子晃得人眼晕。
他抬手拨开围观官员,径直走到谢渊面前:“谢太保好大的威风!
竟在午门当众训斥阁臣,莫非觉得掌了兵部、御史台,就能凌驾于内阁、吏部之上?”
谢渊转头,眼神如淬霜的刀:“张侍郎来得正好。
我正想问你,上个月阳和卫递来‘请拨阿胶三十斤’的文书,你以‘国库空虚,太医院无存’为由驳回,可玄夜卫查到,三日后你便命人从太医院提走阿胶二十斤、人参十支,送进李嵩私宅,为其母贺寿——太医院的出库记录上,‘张文’二字的签押尚在,送礼的仆人也已被秦飞控制,你还要狡辩吗?”
张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后退两步撞在主事身上,却猛地拔高声音:“谢渊!
你伪造证据构陷同僚!
我要参你‘擅权跋扈、污蔑大臣’之罪!”
他挥手示意身后主事:“来啊,把谢太保的话记下来,这就去面圣!”
“记?”
谢渊上前一步,笏板几乎抵到张文的胸口,“你尽管去!
御史台已将太医院出库账册、仆人供词封存,明日早朝,我自会呈给陛下。
你以为有李嵩护着,就能把‘驳回御父药石、私送重臣贺礼’的罪名压下去?告诉你,《大吴律?户律》明载‘克扣亲王家眷用度者,杖八十;私挪官物馈送者,徒三年’——你这两条都占了,便是李嵩也保不住你!”
张文被他的气势慑住,双腿软,却仍嘴硬:“你……你等着!
李尚书不会放过你的!”
说罢,他推开身旁主事,狼狈地往吏部方向逃去,青袍角扫过残雪,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。
三名内阁学士见张文遁走,面面相觑,为者勉强拱手:“太保……我等还有阁务要办,先行告辞。”
说罢,三人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去,连掉在地上的袖炉都忘了捡。
围观的官员渐渐散去,有人路过时偷偷向谢渊拱手,却无人敢停留。
午门前只剩下谢渊一人,寒风卷着残雪吹过,绯色官袍猎猎作响,他却挺直脊背,望着“承天之门”
的匾额出神。
指尖的掐痕已渗出血珠,他却浑然不觉——这场辩论,看似他占了上风,实则不过是撕开了官官相护的一角,李嵩的势力盘根错节,萧栎的猜忌仍在,前路仍是荆棘密布。
“太保。”
一声轻唤自身后传来,秦飞身着玄色卫袍,悄无声息地走近,躬身递上一卷纸,“张文送药的证据已整理妥当,太医院院判也愿出面作证。
另外,属下查到,李嵩昨夜已派人去诏狱署,似要提点那名送礼的仆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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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接过卷宗,指尖触到纸上清晰的签押痕迹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派人盯住诏狱署,若有人敢动证人,以‘妨碍御史台查案’论处,先拿后奏。”
他顿了顿,将卷宗揣入怀中,望向皇宫的方向,“明日早朝,我要当着百官的面,把这些勾当掀出来——纵是触怒陛下,也不能让祖制蒙尘,不能让太上皇再受委屈。”
秦飞躬身应“是”
,看着谢渊挺直的背影,忽然明白为何德胜门之役时,残兵皆愿随他死战——这副脊梁,撑的不仅是城门,更是大吴的礼法与初心,寒风更烈,午门的悬铃再次轻响,似在为这场未止的博弈,奏起悲壮的序曲。
秦飞犹豫了一下,又道:“太保,李嵩近日与诏狱署提督徐靖往来密切,似乎在密谋什么,属下怀疑他们想构陷太保,您要多加小心。”
谢渊心中一凛——徐靖是旧党成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