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,明日就奏请,萧栎会以为我是被逼无奈,反而更疑。
要等一两日,找个由头——比如冬至将近,奏请‘迎太上皇归京过冬至,以尽孝道’,更自然。”
他沉思片刻,对管家说:“告诉秦飞,把这封密信收好,不要声张。
再让他派人密切监视周瑞等人,若他们真伪造书信,立刻扣下,作为构陷的证据。”
管家领命退下后,谢渊端起最后一杯酒,一饮而尽:“我还要奏请,迎回太上皇之后,南宫值守由玄夜卫直辖,不许外臣私见——这样既保护了太上皇,又能隔绝旧党利用他作乱。”
沈毅看着谢渊眼中重新燃起的光,松了口气:“大人这招‘以退为进’,既遂了迎旧主的心愿,又破了旧党的构陷,还显了今上的仁孝,真是万全之策!”
谢渊苦笑:“万全?哪有什么万全之策。
我只是想守住两条底线:一是太上皇能安度晚年,二是大吴江山不能乱。
至于我自己的安危……不重要。”
他想起当年在宣府卫,萧桓赐他这貂裘时说“卿要保重身体,才能为朕守江山”
;想起德胜门守城时,一名小兵为了保护他而死,临终说“谢大人要守住京师,为我们报仇”
。
这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,他突然觉得,自己的那点猜忌和委屈,根本算不了什么。
“明日早朝,我先不提迎太上皇的事。”
谢渊对沈毅说,“先奏请‘冬至祭天,需提前筹备,令礼部与太常寺协同’,看看萧栎的态度,也让旧党放松警惕。
三日后,再递《请迎太上皇归京过冬至疏》,更稳妥。”
沈毅躬身:“属下明白!
明日我会留意理刑院和礼部的动静,有情况立刻禀报大人。”
天快亮时,沈毅起身告辞。
谢渊送他到府门口,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轻声说:“沈毅,这些年委屈你了,跟着我担惊受怕。”
沈毅摇头:“大人哪里的话!
当年若不是大人提拔,属下现在还是宣府卫的小吏。
能跟着大人守社稷、尽忠义,是属下的福气。”
看着沈毅离去的背影,谢渊摸了摸怀中的旧帕子——那是萧桓托太监带回的,上面“京师安否”
四字,是他所有坚持的理由。
回到书房,他拿起笔,开始写《请迎太上皇归京过冬至疏》。
疏中写道:“冬至乃国之大典,太上皇羁旅南宫,臣心不安。
恳请陛下迎太上皇归京,安置南宫,亲奉汤药,以尽孝悌之道;更令玄夜卫值守南宫,杜绝外臣私见,以安社稷。”
每一个字都反复斟酌,既体现对旧主的牵挂,又彰显对新君的尊重,绝不给旧党留下任何挑错的余地。
写完后,他把疏奏放在案上,压在那方旧砚下。
走到窗前,推开窗,清晨的寒风灌进来,却吹得他神清气爽——困扰了他多日的难题,终于有了方向。
他知道,前路依旧有风险,但只要守住“社稷为重、君臣之义”
的初心,就不怕任何构。
三日后的早朝,谢渊递上了疏奏。
文武百官立刻炸开了锅——旧党官员纷纷反对,说“太上皇归京恐生变故”
;而忠良官员则表示“迎归太上皇显陛下仁孝,当准”
。
萧栎坐在龙椅上,沉默了许久,目光落在谢渊身上:“谢太保,你真觉得迎太上皇归京,不会生乱?”
谢渊躬身道:“陛下,太上皇仁厚,当年因被俘而失位,心中唯有社稷。
迎他归京,一则显陛下孝悌,堵天下悠悠之口;二则令玄夜卫值守南宫,隔绝外臣私见,可防旧党利用。
若不迎归,旧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