误伤百姓。”
萧栎心中一沉——他只顾战术,却忘了百姓。
“传朕令,”
他对指挥使道,“即刻组织玄夜卫与顺天府吏,疏散街巷内留守百姓,每户放安家银五两,安置至内城驿馆。
务必在今日黄昏前疏散完毕,不得惊扰。”
指挥使领命:“臣遵旨!”
回到奉天殿时,已是未时,萧栎立刻命太监铺好桑皮纸——这种纸厚实耐磨,适合绘图。
他取来狼毫笔,蘸了松烟墨,正要落笔,却见指上伤口仍在渗血,一滴血落在墨碟中,与墨汁混在一起,黑中带红,如凝血般刺目。
他没有擦拭,反而蘸了带血的墨汁,俯身绘图。
笔尖落在纸上,先画德胜门箭楼,再沿柳荫巷往内延伸,在民宅处画小圆圈,旁注“火铳手五人宅”
;在老槐树下画方框,注“神机炮一门,炮手三人”
;在死胡同口画折线,注“路障:木石混合,高五尺”
;在碾坊处画大圆圈,注“神机炮十门,预备队五百人”
。
每一处标注都极为细致,连“火铳手需贴墙站立,枪口距地面三尺”
“神机炮炮口仰角十五度”
都一一写明——他深知,巷战容错率极低,一丝偏差便可能导致全军覆没。
绘图间,秦飞送来奏报:“陛下,周瑞已将足额火器交付神机营,经检验,皆可使用;百姓疏散已完成,共三百余户,无一人滞留。”
萧栎头也不抬,继续画着:“再查周瑞转卖火铳的私商,是否与瓦剌有关联。”
秦飞道:“臣已派人追查,初步查明私商与理刑院小吏往来密切,恐涉通敌。”
萧栎笔尖一顿,在“北安里”
旁加重了墨痕——旧党与外敌勾结,这条街巷,已成生死线,只许胜,不许败。
画至黄昏,《德胜门街巷伏兵图》终于完成,长三尺、宽两尺,街巷、民宅、伏兵、火器位置一目了然,带血的墨痕在纸上凝结,如一道道血线,将整个伏兵阵式串联起来。
萧栎放下笔,揉了揉酸的手腕,望着图纸,仿佛已看到瓦剌骑兵闯入街巷,火铳齐、神机炮轰鸣的场景。
“传神机营指挥使、德胜门守将入殿。”
萧栎将图纸铺在案上,待两人躬身行礼,便指着图纸详解:“柳荫巷两侧民宅,每宅伏火铳手五人,共二十宅,百人;老槐树下设神机炮两门,封锁巷口;积善胡同碾坊设神机炮十门,作为核心火力;死胡同设路障,诱敌深入后,由预备队从侧巷杀出,截断退路。”
他顿了顿,指向北安里:“此处是敌军必经之路,派五十名熟悉街巷的士兵伪装成流民,遇敌便往柳荫巷诱骗,切记不可暴露。”
指挥使俯身细看图纸,眼中满是敬佩:“陛下此图,兼顾隐蔽与火力,臣立刻按图部署!”
德胜门守将却有顾虑:“陛下,若瓦剌察觉伏兵,不从街巷走,反而强攻箭楼,如何应对?”
萧栎早已想好对策:“你部只需坚守箭楼,佯装兵力不足,诱敌分兵迂回;待其进入街巷伏兵圈,再以信号弹为号,内外夹击。”
守将躬身:“臣明白了!”
两人退下后,萧栎拿起图纸,再次检查——从火器配置到人员部署,从诱敌策略到协同信号,无一疏漏。
他想起永熙帝教他读《孙子兵法》时说“兵者,诡道也,非利不动,非得不用”
,今日这巷战伏兵,正是“诡道”
之策,以街巷为险,以火器为利,方能以少胜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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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时,萧栎换上甲胄,决定亲赴德胜门查看部署情况。
刚出皇宫,便见顺天府尹匆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