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矿三日前置抵通州。”
周瑞脸色骤白,膝头一软,却强撑着未跪:“陛下,此乃误会,是库房吏员记账有误……”
“误会?”
萧栎将账册扔到周瑞面前,“那‘转卖火铳二百杆于私商,得银千两’,也是误会?”
账册上“周瑞亲批”
的墨痕清晰可见,周瑞再也撑不住,“扑通”
跪地,连连磕头:“陛下饶命!
臣一时糊涂,是李尚书让臣……让臣暂扣火器,说是‘留待南迁备用’……”
萧栎心中早有预料,却仍怒火中烧——李嵩虽被他敲打,仍敢借工部掣肘军务。
但此时斩周瑞,必惊动李嵩旧党,工部无人调度,火器更难交付。
他压下怒火,放缓语气:“朕暂不追究你的罪,但三日内,必须将足额、完好的火器交付神机营。
若延误,你与李嵩,一并治罪。”
周瑞如蒙大赦,连磕三个头:“臣遵旨!
三日内必办妥!”
待周瑞退下,萧栎对侍立的秦飞道:“派人盯着他,若敢再耍花样,即刻拘押,不必奏请。”
秦飞躬身:“臣遵旨。”
此时,神机营指挥使入殿,身后跟着两名士兵,抬着一挺火铳和一门小型神机炮。
“陛下,此乃臣部检修出的残损火器,请陛下过目。”
萧栎走近查看,火铳的铳管有明显砂眼,神机炮的炮尾裂痕如蛛网,显然是铸造时偷工减料所致。
他抚摸着铳管,想起昨日巡查时,一名神机营士兵说“宁用腰刀,不用残铳,怕炸膛伤了自己”
,心中一阵刺痛——士兵们愿死战,却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,这背后的旧党,真是罪该万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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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部有多少士兵熟悉德胜门街巷?”
萧栎突然问。
指挥使一愣,随即回禀:“回陛下,有五百余名士兵本是德胜门内住户,对街巷了如指掌。”
萧栎点头:“好。
你即刻挑选两千精兵,带足完好火器,随朕赴德胜门街巷勘察,今日便定下伏兵之策。”
指挥使躬身领命:“臣遵旨!”
德胜门内侧的柳荫巷口,萧栎换乘了普通布衣,混在神机营士兵中。
巷宽不足两丈,两侧是青砖灰瓦的民宅,屋檐低斜,正好能藏人;巷尾有一处拐角,拐过去便是积善胡同,胡同尽头连着北安里,是通往内城的必经之路——瓦剌若从这里迂回,必被街巷限制骑兵优势,而神机营可借民宅隐蔽,以火器伏击。
“大人,您看这户民宅。”
一名满脸风霜的神机营士兵上前,指着巷西侧的院落,“院墙高丈余,院内有老槐树,可架神机炮;屋门正对巷口,火铳手可藏于门后,敌兵一过便能射击。”
萧栎点头,伸手摸了摸院墙,砖石坚固,确是好掩体。
他问:“这户人家呢?”
士兵道:“上月瓦剌游骑袭扰时,主人家已迁走,是空宅。”
沿巷前行,每到一处关键节点,便有熟悉街巷的士兵上前指点:“这里是死胡同,可设路障,诱敌深入后截断退路”
“那处水井旁有地窖,可藏预备队”
“积善胡同的碾坊宽敞,能安置神机炮阵地”
。
萧栎边走边记,指尖在掌心划着草图,不慎被墙角的碎瓦砾划伤,鲜血渗出,滴在青砖上,他却浑然不觉——此刻满脑子都是街巷走向、伏兵位置、火器排布,容不得半分分心。
走到北安里入口,一名年轻士兵犹豫着上前:“陛下……臣有一虑。”
萧栎示意他说,士兵道:“此处民宅多有留守老人,若伏兵开火,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