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三万多骑!
快烽燧!
再不调援军,西直门要破了!”
亲兵却推了他一把,手里的马鞭抽在城砖上,留下道印子:“你懂个屁!
将军跟户部陈侍郎议事,轮得到你催?”
城楼上的兵卒们都慌了,有的攥着刀鞘抖,有的往城垛后缩。
老卒咳着爬过来,抓住士兵甲的胳膊,手凉得像冰:“伍长,得让将军信号……德胜门岳都督离得近,他的人能来……”
士兵甲点头,绕开亲兵,从城垛旁的暗梯往下跑,暗梯的木阶缺了块,他踩空了一级,膝盖磕在铁环上,疼得钻心,却没停——西直门的城门是两扇铁皮木门,没顶门石,只要瓦剌到了,一推就开。
守将营帐的帘没关严,士兵甲贴在帐外,听见守将的声音颤:“……陈侍郎说了,瓦剌来了就弃城,保身要紧……粮我藏在西市粮铺了,你带着亲信跟我走,剩下的兵卒……让他们挡着……”
后面的话没听清,士兵甲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——原来守将早通了敌!
他刚要冲进去,后颈就被人按了一把,嘴被捂住,按在地上。
守将掀帘出来,脸色惨白得像霜,踢了他一脚,靴底踩在他的手背上:“反了你个伍长!
敢偷听议事?”
士兵甲挣扎着,含混地喊:“你通敌!
你要弃城!”
守将眼露凶光,对亲兵说:“把他绑在城根石柱上,瓦剌来了,让他当替死鬼!”
亲兵用麻绳把士兵甲绑在城根的青石柱上,绳子勒得他胳膊生疼,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滴,渗进甲片缝隙里。
他抬头望城楼,守将果然没烽燧——烽燧台的火折子还在台下的木箱里,连引火的干草都没备。
城楼上的兵卒们有的在哭,有的在骂,却没人敢反抗,守将的亲信握着刀,在城楼上巡逻,像盯着猎物。
老卒从城垛上探出头,对着士兵甲使眼色,嘴型是“我去报信”
——老卒是营里的老兵,跟着守将三年,却最恨通敌的人。
可他刚要往下爬,就被守将的亲信一棍打在头上,木棍断成两截,老卒像袋粮食似的栽倒在城垛后,手还指着安定门的方向,再也没动。
士兵甲的眼泪混着血沫往下咽,牙咬得腮帮子酸——老卒昨天还跟他说,等开春了,要回老家看孙子。
瓦剌骑兵越来越近,马蹄声震得地面颤,为的骑兵举着狼旗,喊着漠北话,声音里满是杀气。
守将忽然登上城楼,扯着嗓子喊:“瓦剌势大,打不过!
想活的跟我走!”
说着就往城下跑,路过士兵甲时,又踢了他一脚:“你就在这儿等死吧!”
城门“吱呀”
一声被亲兵拉开,冷风裹着瓦剌的喊杀声灌进来。
士兵甲看着瓦剌骑兵像潮水似的涌进城门,刀光闪过,城楼上的兵卒有的举刀反抗,有的往胡同里跑,惨叫声、刀砍声、马蹄声混在一起,像地狱开了门。
他用牙齿咬麻绳,麻绳浸了霜,磨得牙龈出血,却没停——他不能死,他得去安定门报信,得让岳都督知道西直门破了,不然京师就完了!
麻绳被牙齿咬得毛,终于松了些。
士兵甲挣开手,抓起地上的断刀——是老卒掉的,刀把上还缠着老卒的布条——往安定门的方向跑。
身后传来瓦剌兵的喊声,箭“嗖嗖”
地从耳边过,有的钉在石柱上,有的擦着他的甲片飞过。
他不敢回头,只知道往前跑,鞋底磨破了,石子硌得脚底生疼,却比不过心里的急——安定门离这儿三里地,只要到了那儿,岳都督的人就能来。
跑过西市胡同,他看见瓦剌兵在砍老百姓,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躲在墙角,被瓦剌兵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