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2章 掷毫墨溅囚袍血裂纸声惊贼子肠(2 / 6)

页上,让“元兴帝拒漠北割地”

的朱批都泛着冷光。

萧桓坐在案前,指尖摩挲着书页边缘——这书是他困南宫时,从先帝神位前的供桌下翻出的,封面已脱线,内页有多处虫蛀,却被他用棉线小心缝补,每一页的关键处,都被他摸得亮,像在反复确认“宁失一城,不割一寸”

的祖训。

身上的素色囚服领口磨得白,袖口补丁叠着补丁,最里层的棉絮已板结,风一吹就透着寒意——这是李嵩“减用度”

的“恩赐”

,上月还收回了他的龙纹袍,只说“太上皇简居南宫,当守太祖萧武‘节俭’之训”

,实则是刻意折辱,怕他仍有“帝王”

之态。

萧桓低头扯了扯袍角,露出腕上一道浅疤——是前日缝补丁时,被针扎破的,血珠渗进棉絮,结成了小黑点,像一颗微小的血痣,提醒着他此刻的困厄,却也磨着他的骨气。

殿外传来铁甲摩擦的“哐当”

声,不是平日玄夜卫侍卫的轻步,是重靴踩在青砖上的“咚咚”

响,带着刻意的压迫感。

萧桓抬眼望向殿门,门轴“吱呀”

作响,两名身着玄色甲胄的镇刑司旧吏先闯进来,甲胄上还留着镇刑司特有的“黑铁纹”

(石迁掌权时的标识),腰间佩着的刀鞘刻着“镇刑”

二字,不是玄夜卫北司的制式——他心中一沉,知秦飞安插的亲信已被调走,今日来的,是李嵩的爪牙。

旧吏身后,瓦剌使者大摇大摆走进来,头戴尖顶狐皮帽,帽檐垂着貂尾,沾着晨雾的水珠,滴在地上洇出小水痕。

他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绸布,绸布边缘绣着仿皇室的“云龙纹”

,却绣得歪歪扭扭,显是民间作坊仿制的,扔在案上时,绸布散开,露出里面的诏稿,宣州贡纸的光线下,“割大同卫、宣府卫”

几个字用金粉描过,格外扎眼。

“太上皇,”

使者的汉话带着浓重的漠北腔调,手指点着诏稿,指甲缝里还留着羊肉的油垢,“太师说了,您只需在这‘桓’字上签个名,三日内便备金车送您回京师,您的旧侍也能从诏狱里出来,还能接着伺候您;若不签……”

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,是旧侍的“供词草稿”

,上面有干涸的褐色痕迹,显是血迹,“臣已招认通敌”

几个字歪歪扭扭,与旧侍平日工整的笔迹完全不同,“这是徐提督(徐靖)昨日送来的,您若不签,明日就会多一张‘旧侍畏罪自戕’的文书。”

身后的理刑院小吏跟着上前,双手捧着一卷《大吴律》,翻到“谋逆律”

一页,声音尖细刺耳:“李尚书有令,太上皇若‘抗诏不遵’,便是‘与瓦剌为敌、与社稷为敌’,属‘谋逆’重罪,臣可依律当场拘押,锁送诏狱署,由徐提督亲自审讯!”

小吏的官服是理刑院的“青布袍”

,腰间挂着“理刑司”

的铜牌,却没按制佩戴印信,显是李嵩临时派来的“传声筒”

,怕担“逼宫”

的罪名。

萧桓的指尖落在诏稿“谢渊解兵权”

“秦飞革职”

几字上,宣州贡纸的光滑触感下,像藏着无数根针,扎得他心口紧。

他想起半月前,秦飞递来的密报里附了一张小画——是谢渊在安定门城楼上练兵的场景,画中谢渊左臂绑着绷带,仍握着令旗,身后的火铳手列着整齐的阵形,旁边注着“火铳已铸三千杆,可连三弹”

;还有一张字条,是秦飞亲笔写的“臣查得李嵩门生私藏江南粮饷三万石,藏于南京西市粮铺,不日可起获”

如今这诏稿一签,谢渊会被冠上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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