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也已率军阻截瓦剌,无需新君调兵!”
刘焕将手令展开,官员们见状,附议立新君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。
申时过半,偏殿内的争论陷入僵局。
李嵩、张文、徐靖三人虽仍坚持“立新君”
,却已无往日气势;刘焕、马昂据宗法、军权反驳,渐占上风;其余官员或沉默观望,或小声议论,无人再敢轻易附议。
殿外忽然传来马蹄声,都督同知岳谦一身戎装,带着风尘闯入,甲胄上还沾着草屑:“诸位大人,紧急军情!
谢太保与秦指挥使在落马坡与瓦剌激战,截获瓦剌密信,信中提及‘萧桓尚在,困于黑松谷’,谢太保令末将回禀——陛下不日便会回京,令诸位大人坚守京师,不得妄议立新君!”
岳谦话音未落,如惊雷劈进凝滞的偏殿,甲胄上未抖落的草屑与尘土簌簌落在青砖上,竟压过了满殿的抽气声。
官员们先是死寂般的怔忡,随即爆出潮水般的喧哗——户部侍郎陈忠猛地扶案起身,案上的青铜爵被带得倾斜,酒液沿着杯壁淌下,在《大吴赋税册》上晕开深色痕迹;礼部侍郎林文则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祭服玉带,指节泛白,眼神慌乱地扫过殿内,似在确认旁人是否也如自己般惊惶。
张文听得“陛下尚在”
四字,原本挺直的脊背骤然垮下,腿弯一软,整个人朝着案几扑去,袍角扫过案上的茶盏,青瓷杯“哐当”
砸在地上,碎裂声刺破喧哗。
身边的吏部司务小吏眼疾手快,急步上前托住他的肘部,才堪堪让他免于栽倒,可张文的手指仍止不住地颤抖,死死抓住小吏的衣袖,声音颤:“陛……陛下真的……还在?”
李嵩手中的《大吴宗法录》应声落地,书页散卷开来,露出他前日用朱砂圈画的“兄终弟及”
四字批注,此刻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目。
他下意识弯腰去捡,指尖却在触到书页时猛地缩回,仿佛那书卷烫人一般——方才还引经据典的底气,此刻全化作冷汗,顺着鬓角滑进衣领,将内衬的绸缎浸得潮。
附和立新君的几名官员更是脸色惨白,工部侍郎周瑞垂盯着自己的皂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袍角;太常寺少卿则悄悄往后缩了缩,试图藏在同僚身后,生怕被人记起自己方才“附议”
的声音。
萧彦几乎是从蒲团上弹起来的,撩袍起身时带倒了脚边的蒲团,草屑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。
他眼角的细纹因急促的呼吸而舒展,却又在瞬间绷紧,刻意提高声调,让语气里的庆幸盖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:“苍天庇佑!
陛下尚在,便是我大吴的社稷之幸、万民之幸!
此前议‘立新君’,皆是诸位大人忧国心切,怕瓦剌趁虚而入,如今陛下有了音讯,这议君之事当即刻搁置,半字也休再提!
待陛下平安回京,再依宗法礼制,议后续章程不迟!”
他说这话时,目光飞快地扫过刘焕与马昂,见二人神色未变,又慌忙补充:“老夫方才虽未直言反对,却也始终念着‘宗室未议、太后未懿’的规制,绝非有意观望——诸位大人明鉴!”
话里话外,皆是急于撇清关系的小心思——他深知,陛下归来后,“中立”
很可能被视作“两端观望”
,若不及时表明立场,宗室职位恐难保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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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昂却上前一步,挺腰抬胸时,腰间的玉带扣因动作幅度太大,出“咔嗒”
一声脆响。
他目光如炬,直直看向萧彦,语气掷地有声:“萧宗正此言差矣!
‘忧国心切’绝非妄议国本的借口!
李尚书、张文、徐靖三人,一者倡立新君、逼压群臣,二者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