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‘陛下已崩’的谣言、混淆民心,三者借诏狱威慑异见、暗助谋议,桩桩件件皆违宗法、乱朝纲!”
他抬手点向李嵩三人,指尖因愤怒而微微抖:“《大吴律?礼律》明载‘妄议国本者,轻则夺俸罢官,重则流放边地’!
今日虽因陛下有讯未酿成大祸,却也需依法处置——当将此三人暂押玄夜卫诏狱,严加看管,待陛下回京后亲审裁决,如此方能正纲纪、儆效尤!
若今日不罚,他日再有人借‘忧国’之名行谋逆之实,我等何以面对太庙中的先帝神主?”
马昂话音刚落,户部侍郎陈忠便率先点头,案上的青铜爵随着动作微微晃动:“马尚书所言极是!
不罚不足以正国法,不惩不足以安人心!”
刑部侍郎刘景也附和道:“依律当押,待陛下回京落,既合规制,又显公允!”
连此前一直沉默的光禄寺卿也低声应和,目光避开李嵩的视线——此刻谁都清楚,“不罚”
便是与“妄议国本”
者为伍,唯有附和严惩,才能洗清自身嫌疑。
李嵩的脸色由白转青,再转为铁青,指节攥得白,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“无实证”
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岳谦不仅带来了陛下的消息,还随身携着谢渊的手令,那手令上盖着兵部大印与太保私印,凭此便可调动京营与宣府卫;玄夜卫又在张启掌控中,自己手中无兵无权,再反驳不过是自取其辱。
他看向徐靖,眼神里带着几分怨怼——若不是徐靖急着散布谣言,也不会被抓了把柄;可徐靖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,瘫坐在椅子上,双肩垮下,之前挺直的脊背弯成了弓形,口中反复喃喃:“罢了……罢了……都是命……”
口水顺着嘴角流下,沾湿了胸前的衣襟,竟失了半点提督的威严。
张文则彻底慌了神,双腿软,若不是被玄夜卫士兵提前扣住手臂,怕是早已瘫倒在地。
他望着殿外渐沉的暮色,眼中满是绝望——自己苦心钻营多年,好不容易爬到侍郎之位,如今却要因“妄议国本”
沦为阶下囚。
张启见状,面无表情地抬手,玄夜卫士兵立刻跨步上前,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,不带半分拖泥带水。
他们扣住李嵩、张文、徐靖三人的手臂时,力度沉稳却不容挣脱:“奉玄夜卫北司令,将李嵩、张文、徐靖带至别院看管,不得擅离半步,待陛下回京后落!”
李嵩梗着脖子不肯低头,被士兵拖拽着往外走时,袍角扫过案几上的《大吴宗法录》,散落的书页又被带得翻卷;张文则完全没了力气,脚步踉跄,几乎是被士兵架着走;徐靖像提线木偶般垂着头,任由士兵摆布。
三人被押出偏殿的那一刻,殿内紧绷的气氛终于散去几分,官员们纷纷松了口气,有人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,有人端起凉茶一饮而尽,窗外的暮色透进殿内,烛火摇曳的光影不再如先前那般刺眼。
傍晚时分,偏殿内的官员们陆续起身,准备散去。
刘焕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对马昂、张启、岳谦道:“今日虽暂止妄议,却也暴露了朝堂隐患——李嵩三人虽被看管,其党羽仍在,萧栎殿下的态度也未明,后续需多加防备。”
马昂点头:“明日我便令刑部核查李嵩掌管吏部时的官员任免,若有结党迹象,即刻上报。”
张启补充:“玄夜卫已加强对萧栎殿下府邸的监视,若其有异动,会立刻禀报。
另外,今日散布流言的小吏,已移交刑部审讯,若能挖出更多同党,可进一步肃清隐患。”
岳谦则道:“京营已在太庙、皇宫周围布防,防止有人趁机作乱。
谢太保那边,末将已派快马传回京师近况,想必不日便会护送陛下归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