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,不过看他们的动静,明日或许会大举进攻。”
谢渊接过披风裹在身上,目光望向远处的瓦剌营帐,声音低沉:“士卒们的情况如何?粮饷还够吗?”
“陈侍郎调拨的粮饷午后到了一部分,勉强够明日用,就是士卒们太疲惫,有的已经两夜没合眼了。”
岳谦叹了口气,“方才还有卒子问,谢守备在宣府……是不是真的……”
谢渊点点头,走到城垛旁,对着城头的士卒们高声道:“弟兄们,某有一事告知——某的儿子谢勉,在宣府西城门战死了。
他死的时候,才二十一岁,身中五创,却仍挥刀斩敌,到最后一口气,还喊着‘守边土、护大吴’!”
士卒们沉默了,有的低下头,有的红了眼眶——他们大多见过谢勉,那个总跟在太保身后,笑着问“如何能当好兵”
的少年,如今却成了忠烈。
“某知道你们疲惫,知道你们想家。”
谢渊的声音提高了几分,目光扫过每一张脸,“可你们看,远处的瓦剌营帐,他们想破城,想杀咱们的家人,想毁咱们的家国!
勉儿在宣府,五百部卒饥乏,仍死战不退;咱们在安定门,有粮饷、有城防,难道还不如他们?”
“不能!”
士卒们齐声嘶吼,声音震得城头的积雪簌簌落下,疲惫仿佛被这股劲气驱散了大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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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拔出腰间的镇国剑,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:“好!
明日瓦剌来攻,某与你们一起死战!
咱们要让瓦剌知道,大吴的男儿,不管是在宣府,还是在京师,个个都敢‘死守’,个个都能护家国!”
“死守!
护家国!”
士卒们的嘶吼声再次响起,回荡在安定门的夜空。
岳谦看着这一幕,悄悄松了口气——他知道,太保不仅是在鼓舞士气,更是在继承谢守备的遗志,用这份忠勇,撑住京师的防线。
夜幕渐深,谢渊靠在城垛旁,望着远处的星空。
寒风卷着雪粒落在脸上,他却不觉得冷,怀里的绝笔信仿佛还带着少年的温度。
他轻声道:“勉儿,你看,城头的弟兄们都有士气,明日定能击退瓦剌。
你在九泉之下安心,父会守住京师,守住你用命护着的边土,守住咱们的大吴。”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瓦剌的号角声如期响起,三万骑像黑色的潮水,往安定门涌来。
谢渊握紧镇国剑,对身边的士卒们道:“弟兄们,准备迎战!
让瓦剌看看,大吴的城头,永远有敢‘死守’的男儿!”
剑光照亮了黎明,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——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承诺,是一个臣子对家国的忠诚,更是大吴忠勇之士代代相传的信仰。
片尾
安定门之战,谢渊率京营卒死战一日一夜,斩瓦剌兵八千余,瓦剌太师也先被迫撤军,京师之危得解。
战后,帝萧桓辍朝三日,追赠谢勉为从四品宣府卫副总兵,谥“忠烈”
,命将其灵柩迁葬忠烈陵,与沈毅、卫峥等忠勇之臣相伴,入祀忠勇祠,春秋两季由礼部主持祭祀。
谢渊仍每日督防安定门,每逢谢勉忌日,他都会亲自去忠烈陵祭拜,带着宣府的青梅酿、安定门的战报,坐在墓前,像父子俩往日那样,絮絮叨叨说着京师的近况、边土的平安。
有时他会拿出那封绝笔信,轻声读给儿子听,读到“父勿为儿悲”
时,总会红了眼眶,却又很快挺直脊背——他知道,勉儿希望他活得坚定,活得像个护家国的军人。
百姓们感念谢勉的忠勇,自在宣府西城门立祠,祠内供奉着他的环刀和“死守边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