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五,别慌,跟着俺!”
王二的声音带着镇定,可孙小五还是能看到他握着断盾的手在微微抖——王二的右腿在途中遇袭时被箭划伤,此刻正忍着剧痛作战。
一名瓦剌兵突破残兵的前阵,举着弯刀直刺谢渊的胸口。
谢渊侧身避过,左手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,右手持剑反砍,剑刃虽卷,却仍砍中对方的手臂,深可见骨。
可他刚要抽剑,斜后方突然袭来一支长矛,矛尖如毒蛇吐信,直指他的左臂。
谢渊避之不及,长矛的铁尖划破他的护臂甲片,在皮肉上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,皮肉外翻,鲜血瞬间浸透了玄色护臂,顺着甲缝往下淌,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“太保!
小心!”
远处传来张阿牛的高喊。
张阿牛是之前幸存的伤卒,右腿被箭射穿,此刻正单膝跪在一辆翻倒的板车上,左腿因力而微微颤抖,右手拉满长弓,箭杆被他握得泛白。
他的箭没有箭羽——途中遇袭时箭羽都被刮掉了,只能用布条缠在箭尾配重,可他眼神却异常坚定,箭尖死死锁死那名持矛瓦剌兵的咽喉。
“咻”
的一声,箭如流星般射出,精准穿透瓦剌兵的咽喉,那兵手里的长矛“哐当”
落地,身体捂着脖子,嘴里出“嗬嗬”
的声响,缓缓倒下。
谢渊回头,对张阿牛郑重地点了点头——这孩子才十七岁,在家乡还是个跟着爹娘种地的娃,如今却在战场上护他一命。
可他刚要开口叮嘱张阿牛注意安全,巷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十余名瓦剌兵押着五名百姓走了过来,为的瓦剌兵手里还提着一把染血的弯刀,刀上挂着一缕妇人的头。
被押的百姓里,有抱着孩子的妇人、拄着拐杖的老汉,还有个十五岁的少女,正是之前在主街被瓦剌兵抓住的林阿妹。
林阿妹的髻已散,额角磕出了血,却仍挣扎着想要挣脱:“胡贼!
放开我!
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!
我大吴的兵也不会放过你们!”
为的瓦剌兵冷笑一声,用弯刀抵住妇人怀里孩子的脖颈——那孩子不过两岁,吓得哇哇大哭,小脸涨得通红。
刀刃轻轻划破孩子细嫩的皮肤,渗出血珠,妇人瞬间脸色惨白,死死抱住孩子,声音带着哭腔:“别伤我的娃!
求求你们,别伤他!”
“大吴的将军,”
瓦剌兵抬眼看向谢渊,语气带着挑衅,“要么投降,要么看着这些汉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!
你选哪个?”
谢渊的心脏猛地一缩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——他不能投降,投降了,内城危矣,京师危矣;可他也不能看着百姓被杀,这些百姓是大吴的根基,是他要守护的人。
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,指腹蹭过剑刃上的血痂,脑子里飞盘算着对策。
“太保!
往侧巷退!”
李虎突然高声喊道,“侧巷窄,胡贼的圆盾展不开,骑兵也进不去,咱们能守!”
谢渊瞬间会意——侧巷是百姓日常取水的小巷,宽不足两丈,只能容两人并行,瓦剌兵的优势根本无法挥。
他立刻下令:“王二、赵四,护着百姓往侧巷转移!
李虎,你跟某断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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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二和赵四立刻应声,带着几名亲兵冲到百姓身边,用断盾挡住瓦剌兵的箭雨,护着他们往侧巷退去。
谢渊和李虎则留在原地,与瓦剌兵厮杀,拖延时间。
可刚退到侧巷口,一名瓦剌兵突然绕到林阿妹身后,举着长矛就往她后心刺去——他想杀一儆百,逼谢渊投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