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户部,粮饷调度皆经他手,王庆、李彬若真扣粮,他未必全然不知——或许是下属蒙蔽,或许是……有意纵容。”
萧桓叹了口气:“朕即位以来,屡查扣粮之事,可总有人敢顶风作案。
今日朕倒要看看,这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猫腻!”
周老汉奉命登楼,萧桓问他:“老丈,你守德胜门,每日操练,吃这样的干饼,心里怨吗?”
周老汉摇头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陛下,俺们不怨!
去年瓦剌来,俺儿子战死在大同卫,俺守城门,就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家破人亡。
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“后生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总吃掺沙的饼,怕练不动兵啊!”
萧桓心里一酸,对李东阳道:“传朕的旨,先从京营备用粮里调两千石,送德胜门,让兵卒们今日就能吃上白面饼!”
李东阳躬身:“臣遵旨!”
周老汉连忙跪地:“谢陛下!
俺们定好好守城门!”
谢渊见萧桓动了心,趁机奏请:“陛下,粮饷乃防务根本,王庆、李彬若真扣粮,需彻查!
臣请命秦飞率玄夜卫勘验通州粮仓,查粮的去向;再请户部陈忠侍郎(正三品)核粮册,看是否有疏漏——绝不能让奸吏害了兵卒,乱了防务!”
萧桓准奏:“就按谢太保说的办!
秦飞,你立刻带玄夜卫去通州;陈忠,你去户部调粮册,朕在德胜门等你们的回话!”
秦飞、陈忠齐声应诺,转身下城,脚步匆匆——这桩粮案,今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。
秦飞率玄夜卫卒疾驰至通州粮仓,仓门由王庆的人看守,见玄夜卫来,竟要关门阻拦。
“陛下有旨,查粮仓!”
秦飞一脚踹开仓门,里面的景象让他怒不可遏——粮囤空空,只有角落里堆着些受潮的霉粮,而墙上的粮册却写着“军粮八千石”
。
“王庆在哪?”
秦飞喝问。
看守仓的小吏吓得跪地:“王……王大人去张记粮商那里了!”
秦飞立刻率人去张记粮铺,刚到门口,就见王庆正指挥伙计搬粮,粮袋上“军粮”
二字赫然在目。
“王庆!”
秦飞喝声落下,玄夜卫卒已上前按住王庆。
王庆挣扎着喊:“你们凭什么抓我?我是通州粮吏!”
秦飞冷笑:“凭你私扣军粮,通敌害卒——陛下在德胜门等着审你呢!”
陈忠在户部调阅粮册,从“德佑十五年夏军粮调度册”
里翻出通州的记录——上面写着“军粮八千石,六月初十运抵通州仓”
,可后续的“分册”
却只记着“五千石运京师”
,剩下的三千石标注着“受潮留存”
。
“李彬!”
陈忠召来李彬,指着册子里的缺漏,“这三千石粮,为何只存不?受潮的粮,有验粮文书吗?”
李彬眼神躲闪:“陈……陈侍郎,是王庆说粮受潮,让先存着,验粮文书还没送来。”
“没送来?”
陈忠冷笑,“粮到通州已十日,验粮文书怎会没送来?你是他表兄,怕不是帮着他瞒报吧!”
李彬脸色惨白,“扑通”
跪地:“侍郎饶命!
是王庆逼我的!
他说若我不帮他,就杀了我全家!”
秦飞把王庆押到德胜门,萧桓坐在城楼的案前,手里拿着粮册。
“王庆,”
萧桓声音冰冷,“你私扣军粮三千石,售予粮商,可有此事?”
王庆跪地喊冤:“陛下!
臣冤枉!
是秦指挥使诬陷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