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“臣请陛下令玄夜卫彻查!”
就在满殿议论纷纷时,玄夜卫百户周显突然出列。
他捧着个黑漆木匣,跪在案前:“臣昨夜奉旨查验伪约,已现破绽!”
木匣打开,里面是两张纸——一张是案上的伪约,一张是宫廷存档的谢相亲笔奏折。
周显用银簪挑起伪约的墨迹,凑近烛火:“陛下请看,伪约的墨汁里掺了松烟,干后泛青;而谢相的奏折用的是徽墨,干后乌。
再看印章,伪约上的‘谢渊印’,边角比真印少了半分,是仿刻时的疏漏!”
烛火的光映在纸上,伪约的墨迹果然泛着淡淡的青,与真迹的乌亮截然不同。
周显又展开那枚狼纹玉佩:“此佩是北元普通牧民的饰物,去年边军缴获过数百枚,绝非使者所用;至于那封密信,纸是江南的竹纸,而谢相素来只用蜀地的桑皮纸——这些都是伪造的铁证!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响,“臣已查明,李嵩上月曾私会北元使者,还从私窖里运走了五千石漕米,这伪约,正是他与镇刑司的奸徒合谋伪造,只为诬陷谢相,逼陛下罢黜忠良!”
李嵩的脸瞬间白了,他往后缩了缩,却被周显的目光钉在原地:“李大人,您还要狡辩吗?玄夜卫已擒获您的贴身小厮,他已招认,是您让他把玉佩藏进谢相府的!”
话音刚落,两个玄夜卫押着个小厮进殿,小厮一看见李嵩,就哭着求饶:“大人饶命!
是您让小的做的,小的不敢不说啊!”
真相像道惊雷,劈得满殿文武哑口无言。
萧桓猛地一拍御案,鎏金盏里的酪浆溅了出来,落在伪约上,晕开“通敌”
二字:“好个李嵩!
好群奸徒!
竟敢欺君陷忠!”
他站起身,走到谢渊面前,亲手扶起他:“谢卿,是朕错信奸言,让你受委屈了!”
谢渊的眼眶突然红了,他躬身行礼:“陛下明察,臣便无憾。
臣只怕奸徒未除,江山难安。”
“奸徒一个也跑不了!”
萧桓的声音震得殿瓦轻晃,“传朕旨意,李嵩及涉案奸徒即刻收监,镇刑司彻查私窖漕米案!”
他望着满殿臣工,目光落在周显身上:“玄夜卫查案有功,赏!”
随后,他取过案上的尚方宝剑,亲手递给谢渊:“此剑赐你,今后若有奸徒作乱,你可先斩后奏!”
剑身在烛火下闪着冷光,映着谢渊的脸,也映着满殿的清明。
三日后,李嵩及同党被押赴刑场。
百姓围在街边,扔着烂菜叶和石块,骂声不绝——他们都记得,去年冬边军断粮时,是谢相顶着寒风去江南催粮,把自己的俸禄都换成了麦麸,送到前线;而李嵩却把漕米藏进私窖,还想栽赃忠良。
刑刀落下时,天边正好飘过一朵云,像在为这迟来的昭雪,拂去最后的阴霾。
此后数月,谢渊奉旨整顿京营。
他亲自去校场练兵,看着士兵们穿着新甲、握着新刀,眼里的光比往日更亮。
京营的鼓声震彻京师,传到塞北,北元的胡骑再不敢轻易南下;江南的漕粮按时运往前线,边军再不用煮弦为粥,守关的士气,比任何城墙都坚固。
百姓的日子也渐渐安定了。
街头的小贩又开始吆喝,孩童在巷子里追逐打闹,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,都把“谢相昭雪”
的故事编成了段子,每次讲到玄夜卫辨伪、圣主赐剑,都能引来满座的喝彩。
有老丈捧着新蒸的麦饼,送到谢相府前:“谢大人,这是新收的麦,您尝尝——若不是您,咱们哪能安稳吃上新麦啊!”
谢渊站在府前,接过麦饼,咬了一口,清甜的麦香在嘴里散开。
他抬头望向紫宸殿的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