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意弄出动静,吸引了北元的注意。
他不敢回头,顺着城墙根往南跑。
天亮时,他躲进一片小树林,才敢拿出血书看了一眼。
血书的边角被汗水浸湿,字迹有些模糊,但"
奸未除"
三个字依然清晰。
他想起岳峰的话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走了不到半日,就遇到一队玄夜卫的骑兵。
为的校尉勒住马,打量着他:"
你是何人?从大同卫来?"
周显心里一紧,玄夜卫是皇帝的耳目,但也可能被李德全他们渗透。
他含糊道:"
小人是逃难的百姓。
"
校尉冷笑一声:"
逃难的百姓会有你这身伤?还往宣府卫跑?拿下!
"
玄夜卫的人上前按住周显,他拼命挣扎,怀里的血书掉了出来。
校尉捡起血书,展开一看,脸色骤变——那血字太刺眼了,尤其是"
岳峰"
的署名。
"
你是岳指挥的人?"
校尉的声音低了许多,"
这血书是要送进宫?"
周显见他神色不对,急道:"
大人,这是岳指挥的绝笔,求您转交给陛下!
大同卫的弟兄不能白死!
"
校尉沉默片刻,突然翻身下马,对身边的人说:"
把他绑起来,说是抓到的北元奸细。
"
然后凑近周显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"
跟我走,找机会给你换身衣服。
"
玄夜卫的队伍往京城方向走,周显被绑在马后,心里七上八下。
那名校尉叫沈青,是玄夜卫北镇抚司的,一路上对他看似严厉,却总偷偷给他塞干粮和水。
走到阳和口时,沈青让队伍停下休息。
这里正是京营援兵覆没的地方,路边还能看到散落的盔甲和白骨,乌鸦在树上盘旋,出凄厉的叫声。
"
沈大人,"
周显趁其他人不注意,低声问,"
京营援兵真的是遇伏了吗?我听说他们的行军路线被泄露了。
"
沈青往四周看了看,蹲在他身边假装解绑,声音压得极低:"
你知道就好。
镇刑司的缇骑提前三日就到了阳和口,说是勘察地形,结果北元的人就来了。
这里面的事,水太深。
"
周显的心沉了下去:"
那岳指挥的血书,还能送到陛下手里吗?"
"
难。
"
沈青叹了口气,"
李德全在通政司安了自己人,所有给陛下的奏疏,他都要先过目。
岳指挥的血书,怕是刚到京城就会被截下来。
"
周显急得想哭:"
那怎么办?岳指挥白死了?"
"
也不是没办法。
"
沈青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,塞给周显,"
玄夜卫有密道可以直通东华门,今晚我带你从密道进去,找机会把血书交给翰林院的刘学士。
刘学士是谢渊大人的门生,为人正直,敢把血书递上去。
"
周显紧紧攥着腰牌,上面的温度仿佛能暖透他冰凉的心。
远处,北元的探子在山坡上张望,沈青立刻站起身,厉声喝道:"
还愣着干什么?快走!
"
京城,东华门附近的一处民宅。
沈青给周显换上了一身玄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