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的衣服,看着他把血书藏在髻里。
"
记住,从密道出去,往左拐,看到那棵老槐树,刘学士的轿子会在那里等你。
"
沈青拍了拍他的肩,"
只许交血书,别说多余的话,说完就走,我会派人送你出城。
"
周显点点头,跟着沈青钻进密道。
密道里又黑又潮,只能摸着墙壁往前走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。
他想起大同卫的弟兄,想起岳峰最后那一眼,脚步不由得加快了。
钻出密道时,已是深夜。
老槐树下果然停着一顶小轿,一个老仆站在轿旁,见他过来,低声问:"
岳将军的信物?"
周显从髻里取出血书,递了过去。
老仆接过血书,没说话,转身钻进轿里。
轿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,周显按照沈青的嘱咐,转身往密道走,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——血书能送到吗?陛下会信吗?
他不知道,此刻的刘学士轿中,刘统正捧着血书,手指不住颤抖。
血书的腥气透过纸页传来,像无数冤魂在哭诉。
他认识岳峰,当年岳峰父亲的葬礼,他还去吊唁过,那时的岳峰还是个少年,眼神里满是倔强。
"
备马,去东华门。
"
刘统对轿夫说,"
就算闯宫,我也要把这血书送到陛下手里。
"
乾清宫的烛火已经燃到了尽头,萧桓还在批阅奏折。
李德全侍立在旁,打着哈欠,眼角却瞟着门口——按说,大同卫的消息该到了。
"
陛下,夜深了,歇着吧。
"
李德全柔声劝道,"
明日再批也不迟。
"
萧桓没抬头,他手里拿着的,是玄夜卫指挥使刚送来的密报,说"
大同卫恐难支撑,岳峰仍在死守"
。
他想起前几日翻出的岳峰父亲的殉国案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"
李德全,"
萧桓突然开口,"
你说,岳峰会不会真的像密报里说的那样,在等援兵?"
李德全心里一紧,忙道:"
陛下,玄夜卫也说了,京营援兵遇伏,这是天意。
岳峰守不住,也怪不得别人。
再说,他他威望太高,留着也是隐患。
"
萧桓没说话,他知道李德全在怕什么。
三年前,他复位时,就是怕边将威望太高,才让镇刑司插手边事。
可现在,看着密报上"
士卒煮甲"
四个字,他突然有些后悔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喧哗声,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:"
臣刘统,有急事求见陛下!
关乎大同卫存亡!
"
李德全脸色骤变:"
大胆!
深夜闯宫,不怕治罪吗?"
萧桓却抬起头:"
让他进来。
"
刘统被侍卫押着进来,头散乱,衣袍上沾着泥土,但手里紧紧攥着一卷纸。
他跪在地上,将纸高高举起:"
陛下!
这是大同卫指挥岳峰的血书!
求陛下过目!
"
李德全想上前抢夺,却被萧桓喝止:"
拿来。
"
萧桓接过血书,展开一看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血字已经黑,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