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,手指在西城楼的位置画圈。
"
再拖两日,"
他对仓役笑道,"
等北元破了城,岳峰那武夫就是丧师之罪,看他还怎么跟辅斗。
"
仓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谢渊带着玄夜卫闯进来时,刘敬正将一封密信往灯上凑。
周立仁一把夺过,信纸已被烧去一角,剩下的字迹里能看清"
岳峰授"
等字。
"
刘主事,"
谢渊的刀鞘抵住他的咽喉,"
这信是给谁的?"
刘敬的酒意醒了大半,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粮旗,突然瘫坐在地:"
是是张尚书让我做的"
中元节的纸钱在京师上空飘飞,五军营的粮车终于动了。
周武骑着战马走在最前,看见粮车的封条上有新撕的痕迹——刘敬果然在粮里掺了沙土。
"
把掺沙的粮卸下来,"
他对亲兵说,"
给弟兄们换好粮,缺的部分,我去户部补领。
"
教场门口,谢渊拦住他,递过封密信:"
岳将军说,北元在飞狐口设了埋伏,让你们走北路的古驿道。
"
周武接过信,指尖触到信纸背面的划痕,是岳峰特有的记号——当年在雁门关,他就是靠这记号认出了乔装的斥候。
京营兵行至昌平时,宣府卫的快马追上来,骑手浑身是血:"
周大人!
北元攻进西城楼了,岳将军带着亲兵在巷战,让你们让你们别管埋伏,抄近路驰援!
"
周武望着身后的五千骑,突然拔剑砍断粮车的缰绳:"
弃粮!
轻装前进!
"
千总赵勇惊呼:"
没粮怎么行?"
周武的剑指向北方:"
岳将军在巷战,他们连刀都快举不动了,我们还在乎这点粮?"
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,"
平虏"
旗在风中撕裂了一角,像在为迟来的援军哭号。
萧桓在紫宸殿收到京营弃粮的奏报,将张诚的弹劾疏扔在地上——疏里说周武"
违制弃粮,当斩"
。
李德全捧着刚到的战报,声音颤:"
陛下,宣府卫西城楼收复了,岳将军中了三箭,还在城头指挥"
殿外的雨又下了起来,打在"
平虏"
旗的旗杆上,噼啪作响。
萧桓突然对李德全说:"
去,把元兴帝的亲征甲取来。
"
那甲胄挂在殿角三十年,甲片上的寒光,比案头的朱批还冷。
京营兵终于抵达宣府卫,周武在城下看见岳峰时,他正靠在垛口上包扎伤口,绷带浸血如红梅。
"
末将来迟,罪该万死!
"
周武跪地请罪,五千骑齐声呐喊,声震城墙。
岳峰摆摆手,指着远处北元的营垒:"
不迟。
他们听说京营来了,已退了三十里。
"
他从怀里掏出块干粮,递给周武,"
尝尝,这是通州仓的粮,掺了沙,却比断粮强。
"
周武咬了一口,沙粒硌得牙床生疼,突然明白为何岳峰的亲兵个个面黄肌瘦——他们早就吃着这样的粮在守城。
谢渊在三法司公审刘敬,通州仓的仓役作证,说刘敬曾说"
让岳峰死在宣府,辅自有重赏"
。
刘敬瘫在刑具上,望着案上的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