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还在渗血,却挺得笔直。
他突然明白,自己缺的从来不是兵权,是岳峰身上那点沉甸甸的东西——比黄金更重,比性命更烈。
片尾
《大吴史?郭英传》载:"
德佑十三年京营观望事,帝虽未深究其罪,然京营与边镇隔阂自此始。
郭英后迁兵部尚书,每阅宣府卫伤亡册,必抚案长叹。
也先再犯时,岳峰自筹乡勇拒敌,捷报至京,英执疏流涕曰:若当日早援兵,何至折损如许忠魂?其晚年总领兵部,凡边将请饷,皆力主,盖深悔前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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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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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尾
京营观望一案,看似郭英一人之迟滞,实则牵出中枢与边镇之痼疾。
郭英之迁延,半因李嵩授意,半缘私念作祟——既贪"
勤王"
之功,又畏岳峰功高,更念及与李达私分军饷之约,是以将边地生死视作棋局筹码。
李嵩之阻挠,则藏揽权深意:边军困则需仰仗中枢,京营纵则可挟制边将,此等算计,早已将疆土安危抛诸脑后。
岳峰血印调兵,非为争兵权,实乃争士卒生机;谢渊持宪弹劾,非为攻讦同僚,实乃守律法底线。
萧桓之犹豫,既有对"
边将擅权"
的戒惧(魏王萧烈旧事犹在案牍),亦有对"
内帑空耗"
的忧虑,帝王权衡之难,在风雪围城的七日内尽显无遗。
然终观全局,岳峰破阵后未究郭英之过,唯问"
城上血痕何时能愈"
;郭英虽贪鄙,晚年犹知补过;谢渊始终以律法为尺,不涉党争。
可见大吴虽有积弊,忠勇之气未绝。
史官曰:"
兵事之要,不在甲坚马壮,而在上下相孚。
京营与边军,犹车之两轮,轮不同心,则车必倾颓。
德佑之冬,一轮停滞,一轮独转,幸赖岳峰等辈以血肉为轴,方得不覆。
后世治国者当鉴:防边将权重,莫若明赏罚;防京营骄惰,莫若严军纪。
去私心,存公义,斯为固边之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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