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岂能由风宪司独断?”
几名勋贵立刻附议,朝堂上又起波澜。
萧桓在文华殿召集群臣,案上摆着从诏狱搜出的旧档。
谢渊将《构陷实录》呈给萧桓:“陛下请看,这是镇刑司伪造臣通敌的细节,与当年流言分毫不差。
王林密室还藏着张懋门生送银的账册,记着‘每年端午、中秋各送五千两,求护旧党’。”
张懋脸色惨白,指着旧档喊:“伪造!
都是伪造的!
谢渊想借机铲除异己!”
谢渊早有准备,传召密室里搜出的老狱卒——此人曾是镇刑司文书,被王林胁迫藏匿旧档,如今颤巍巍呈上王林与张懋的密信:“这是王林藏在髻里的,说‘若事,持此信找张公’。”
信上“保你全家平安”
的字迹正是张懋的,萧桓将信摔在他面前:“你还有何话可说?当年镇刑司乱政你观望,如今旧党藏诏狱你包庇,真当朕瞎了眼?”
张懋瘫倒在地,再无辩驳之力。
谢渊将《镇刑司旧档》铺展在风宪司公案上,烛火在泛黄的纸页上跳动,每一页都记着旧党的罪证。
他用朱笔圈出涉案人员姓名,指尖划过“苏州画师李墨”
“襄阳知县赵德”
“前兵部侍郎周显”
等名字,对沈炼沉声道:“按册缉拿,一人不漏,旧档便是铁证,不容他们狡辩。”
缇骑分赴各地时,江南正值梅雨季节。
苏州画师李墨正以“隐逸名士”
自居,在拙政园旁开了间画舫,每日与文人们吟诗作对。
缇骑闯入画舫时,他正挥毫画《寒江独钓图》,见缇骑亮出旧档中“伪造忠良通敌画像”
的记录,手中狼毫“啪”
地掉在砚台里,墨汁溅得满纸狼藉。
缇骑在他的画轴夹层中搜出未烧毁的伪证底稿,上面还留着他模仿忠良笔迹的练习纸,李墨瘫在画案前,喃喃道:“镇刑司倒了五年,怎么还会查到我……”
襄阳的抓捕更显惊险。
前镇刑司文书赵德早已改名换姓,靠着王林的庇护当了三年知县,在任上搜刮民脂民膏,将县衙后院打理得堪比府邸。
缇骑翻墙而入时,他正与小妾清点银锭,账房暗格里藏着二十锭刻着“镇刑司”
字样的官银——那是当年分赃的物证。
见缇骑举着旧档闯入,赵德抓起银锭就想砸人,却被缇骑反手按在地上,银锭滚落一地,出清脆的响声。
最惊心动魄的是捉拿前兵部侍郎周显。
此人隐居在河南乡下庄园,家丁皆是招募的亡命之徒。
缇骑深夜围庄时,家丁们举着刀枪反抗,箭矢射穿了两名缇骑的手臂。
沈炼亲率人破门而入,正见周显在书房焚烧账册,火星溅在他花白的胡须上,灰烬中“克扣边军冬衣款十万两”
的字迹仍清晰可辨。
周显见无路可逃,竟想吞金自尽,被缇骑死死按住,金块从嘴角滑落,在青砖上砸出凹痕。
谢渊亲审周显时,老侍郎起初梗着脖子抵赖,拍着公案喊:“我乃两朝元老,岂会贪墨军饷!”
谢渊不慌不忙,命人呈上旧档中“冬衣款领款单”
,上面的签名与周显平日奏折笔迹分毫不差,旁注“王林代领五千两,周显亲领五万两”
。
周显盯着签名,指节捏得白,忽然老泪纵横,瘫在囚椅上:“大同卫雪深三尺,士兵冻得握不住刀……我却用他们的冬衣款买了庄园,看着塘报上‘冻毙士兵三百’的消息,夜夜睡不着啊……”
王林及旧党恶五人被斩那日,京师刑场围满百姓。
囚车经过时,烂菜叶、石子如雨点般落下,有人哭喊着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