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林接旨!”
谢渊展开明黄圣旨,雨水打湿的绢布在风中作响,每个字都似冰珠砸在青砖上,“查你私匿镇刑司旧党、藏匿叛党禁档,即刻起革职查办,诏狱全境由风宪司接管!”
王林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浸湿官袍领口,他死死盯着那枚铜印,声音尖利如破锣:“无内侍监传旨,必是假印!
张公公不会放过你们!”
话音未落,缇骑从西侧偏院拖出三个镣铐叮当的囚徒。
为者脸上横贯一道刀疤,正是当年镇刑司的刽子手刘三,他见到王林便嘶吼:“王林!
你答应保我活命,为何把我藏在地牢!”
王林见状双腿一软,瘫在门内泥水中,再无之前的嚣张。
缇骑在地牢最深处现异常。
最末间牢房的石壁与地面接缝处,有新鲜的撬动痕迹,散落的泥土还带着潮湿的腥气。
沈炼蹲身细查,指尖捻起一块带木屑的泥土:“大人,这石壁后定有密室!”
十名缇骑合力撞向石壁,“轰隆”
一声巨响,丈许见方的密室赫然出现,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霉味与陈年血腥气扑面而来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密室中央堆着十只黑木箱,箱身贴着褪色的“镇刑司档”
朱漆封条,边角因受潮已微微胀。
谢渊示意缇骑打开最上面的木箱,第一册《德佑二十二年叛党名册》露出封面,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圈注着密密麻麻的名字,“已灭口”
三字猩红刺眼,而“潜伏”
一栏里,当朝兵部主事、户部员外郎等三名京官的名字赫然在列!
“打开第二只。”
谢渊声音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箱中贪腐账册的墨迹虽被潮气晕染,却仍能看清蝇头小楷:“德佑二十三年三月,收张懋门生银五万两,将其弟从叛党名册除名”
“王林私吞刑具款三万两,以劣铁充好铁造镣铐”
。
账册末尾还粘着一张银票,印章正是张懋府上的私章。
最骇人的是第三只木箱里的《构陷实录》。
谢渊颤抖着翻开,其中一页“构陷谢渊通敌”
的标题触目惊心,下面详细记录着:“买通边军小兵王二狗作伪证,称见谢渊与北元使者密谈;命文书仿谢渊笔迹写密信,藏于其旧居书柜暗格,待兵变时呈陛下定罪”
。
纸页因常年潮湿已脆如薄冰,谢渊指尖抚过那模仿自己笔迹的批注,声音沙哑如破锣:“难怪德佑二十二年总有流言中伤,原来他们早布好了天罗地网……”
缇骑在旁看得怒火中烧,沈炼握紧刀柄:“大人,这些旧档就是铁证!
定要让这群奸佞血债血偿!”
谢渊合上实录,目光穿透密室的阴霾,望向京师方向,铜印在掌心愈冰凉——这场涤荡余波的硬仗,才刚刚开始。
王林被押入囚车时,突然挣脱缇骑,对着围观百姓高喊:“谢渊假公济私!
他查抄诏狱是为销毁自己通敌的证据!
张公公会救我!”
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,扔来烂菜叶与石子,却是玄夜卫早已盯上的镇刑司旧吏。
沈炼将闹事者一网打尽,审讯中得知,王林昨夜已派亲信向张懋报信,约定“若查抄则散布谢渊通敌谣言,逼陛下收回成命”
。
谢渊看着供词冷笑:“他们以为搬出张懋就能脱身?旧档里明明白白记着张懋‘默许王林匿旧党’,这可是铁证。”
此时张懋在朝堂难,捧着“谢渊私闯诏狱、滥用职权”
的奏疏跪地:“陛下!
诏狱乃国之重狱,谢渊无旨查抄,恐动摇司法根基!
王林纵有过错,也该交三法司会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