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我夫君命来”
——那是当年被构陷忠良的家眷。
谢渊站在诏狱署前,看着工匠们拆除密室石壁,石屑飞溅中,他命书吏将《镇刑司旧档》抄录三份,朱砂批注罪行轻重:“一份存内阁史馆,留待后世评说;一份送风宪司存档,为日后查案留据;一份悬于午门三日,让百官百姓看清旧党如何祸国殃民。”
石匠凿碎最后一块石壁时,他望着露出的青天,喉结动了动——积弊终有涤荡之日。
诏狱革新的章程很快拟就。
谢渊在朝堂上捧出奏疏,声音沉稳有力:“臣请设‘三法司会审’制,诏狱案件需刑部主审、风宪司监审、玄夜卫证审,三衙画押方可定案;典狱长由陛下亲选,三年一轮岗,不得连任;地牢设‘监刑日志’,缇骑与囚犯家属代表每日签字,杜绝私设密室。”
萧桓翻看奏疏,见每条制度后都附着“防王林之弊”
的批注,提笔朱批“准奏”
,又添“玄夜卫缇骑二十名常驻诏狱,每月将狱情报风宪司核查”
。
英国公张懋的处置在朝野掀起波澜。
旧档虽未记他直接参与,但“收受王林白银万两”
“默许门生庇护旧党”
的证据确凿。
萧桓在文华殿召集群臣,指着账册上的记录:“张懋身为勋贵,不思报国,反庇奸佞,留着何用?”
当庭下旨革去其爵位,贬为庶民,流放凤阳守皇陵。
缇骑查抄其庄园时,从地窖搜出隐瞒的三千亩田契,萧桓命将田产变卖,所得银两万两全充边军冬衣款。
消息传开,京师百姓敲锣打鼓,说“这才是清君侧、安社稷”
。
玄夜卫的全国清查持续了三月。
缇骑在山西查获镇刑司旧吏藏在佛像中的“反攻倒算名册”
,上面列着“若复起先杀谢渊、周毅”
的字样;在广东抓到当年伪造密信的文书,他已当了盐商,家中藏着镇刑司的令牌;连偏远的四川驿馆,都查出驿丞是当年的刽子手,手上还留着行刑的老茧。
五十余名旧党被缉拿归案,按旧档记录定罪:罪重如伪造圣旨、滥杀忠良者斩立决;罪轻如传递消息、藏匿档案者杖四十、戍边三千里。
沈炼将查获的“反攻名册”
呈给谢渊时,见他在名册上画了个圈:“斩草需除根,这便是清查的意义。”
雨过天晴时,诏狱的朱漆大门重新粉刷一新,门楣上悬起“法纪昭彰”
的匾额。
新典狱长带着三法司官员查狱,囚犯们在阳光下晾晒被褥,“监刑日志”
摆在值班室最显眼处,每页都签满密密麻麻的名字。
谢渊站在诏狱外,望着往来的缇骑与刑官,忽然想起王林被抓那日的阴雨——旧恶虽如阴霾难散,但只要制度如日,终能照亮每一处角落。
诏狱署经过整顿,面貌焕然一新。
新典狱长上任后,将《大吴律》刻在狱墙上,每日组织囚犯学习;玄夜卫缇骑的“监刑记录”
公开透明,家属可查亲人在狱中的待遇;三法司会审的第一个案件便为十年前的冤案平反,受害者家属捧着昭雪文书,在风宪司门前长跪不起。
谢渊在朝堂上呈《诏狱革新成效》:“自革新以来,诏狱案件审理周期缩短三成,冤案申诉率降八成,囚犯死亡率降至历年最低。”
萧桓看着奏报,对群臣道:“律法不是用来整人的刀,是护民的盾。
谢渊涤荡诏狱积弊,才让法纪真正昭彰。”
年终岁末,谢渊入宫述职,呈上《德佑中兴十策》,细数“整吏治、强边军、通互市、兴教化、清刑狱”
等功绩。
萧桓将策论放在龙案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