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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款识棱角分明,尚未被岁月磨平,带着新铸的锐气。
“臣谢渊接印!”
他双手举印过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青袍随动作绷紧,“臣以血誓:印在则法在,法在则军清!
绝不让一粒军粮落入私囊,绝不让一个奸佞脱法网!
若有负陛下所托,甘受军法,以谢天下!”
话音落时,额头抵着蒲团边缘,叩得笃实。
萧桓颔,转身取过那卷圣旨,明黄绢面在晨光中泛着金辉,龙纹轴转动时出“咔”
的轻响。
他展开圣旨,朱批墨迹未干,“先斩后奏”
四字用朱砂加粗,笔锋如刀,划破绢面般凌厉。
“谢渊听旨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撞在天坛的红墙上,反弹回来,震得坛下松枝落雪,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亲征大军所至,谢渊掌监察之权——遇贪腐军饷逾五十石、账册可稽者;私通北元、获密信或人证者;推诿军务、致战机延误者,无论爵级高低,文官至三品、武官至总兵,不必奏请,谢渊可持此旨立斩,事后奏闻即可!”
圣旨的尾音在广场回荡,坛下勋贵队列里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。
谢渊接过圣旨,指尖触到绢面的温热——那是萧桓亲书时掌心的汗渍,混着朱砂的暖意,烫得他心头一震。
他高举圣旨,再次叩,额头撞在白毡上,出闷响:“臣谢渊,领旨!”
“陛下!”
忽有一人踉跄出列,是镇刑司旧部出身的佥都御史李嵩。
他袍角扫过霜地,带起细碎的冰碴,声音颤,眼神瞟向勋贵队列,“谢御史虽忠直,然‘先斩后奏’权柄过重!
《大吴律》载‘勋贵犯法需三法司会审’,若擅斩,恐失朝廷体面……”
话未说完,谢渊猛地抬头,青袍随动作掀起一角,目光冷冽如刀:“李大人忘了王林案?!”
他声音陡然拔高,震得坛下鸦雀无声,“王林私卖战马五千匹,若等三法司会审,北元早已拿着咱们的良驹踏破大同卫!
边军在雪地里冻毙时,谁来讲‘朝廷体面’?”
他转向萧桓,字字铿锵,“陛下,臣请以玄夜卫密探为耳目,以军粮账册为铁证,每斩一人,必录口供、存物证,封存案卷回京备查!
若有冤狱,臣愿以项上人头谢罪!”
萧桓望着谢渊坚毅的侧脸,又扫过李嵩白的脸,缓缓开口,声音比北风更冷:“准奏。”
他目光扫过坛下,“今日授印赐旨,就是要让天下知道:大吴的律法,护的是守边的忠魂,不是贪腐的蛀虫;朕的皇权,授的是监察的铁腕,不是勋贵的情面!”
北风再次卷起,吹动谢渊手中的圣旨与铜印,青袍猎猎作响,似在应和这场涤荡阴霾的誓言。
萧桓看向李嵩,眼神带着警告:“王林党羽至今未清,镇刑司旧账堆积如山,若按常法拖沓,大军未至大同卫已粮尽。
李卿若担心冤狱,不如回去清查本部账目,看看有多少军饷‘损耗’在自家库房!”
李嵩脸色煞白,跪地叩不敢再言。
坛下将士见状齐声欢呼,声浪惊飞树梢残雪——他们知道,这道圣旨不仅是给谢渊的尚方剑,更是给所有贪腐蛀虫的催命符。
萧桓转向先锋营主将周骥,授以红漆帅旗:“你父周毅在大同卫血书‘城破人亡’,你当带这面旗,三日抵宣府,让边军知道,援军已至!”
周骥接旗时指节白,红旗展开的瞬间,“周”
字在风中猎猎作响,他哽咽着立誓:“末将若延误时辰,甘受军法!”
礼官宣读誓文的声音响起,每一句都掷地有声:“……凡通敌者,诛三族;凡贪饷者,曝尸三日;凡怯战者,斩于阵前……”
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