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铁骑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拼!
陛下若亲征,不是去‘赴险’,是去给将士们送希望!”
他转向萧桓,躬身行礼,“臣总结亲征有三利,请陛下圣鉴!”
萧桓指尖轻叩龙椅扶手,紫檀木的纹理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,他微微颔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讲。”
谢渊深吸一口气,双手展开奏疏,宣纸因他掌心的汗湿微微皱,青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扫过金砖地面,带出细微的声响。
“第一利,振军心。”
他的声音朗朗如钟,穿透殿内的寂静,“自大同卫失陷、李穆案,北疆将士日夜盼朝廷公道,却只见奸佞当道、军粮被扣,士气早已低至冰点。
臣玄夜卫密报,右军寨守将王贵死前血书‘半袋米,撑一日’,至今仍在边军中风传——这不是将士怯战,是心寒啊!”
他抬眼望向萧桓,目光灼灼:“陛下若亲征,龙旗所至,便是朝廷的铁志所至!
将士们见天子与他们同风雪、共生死,必能忘却饥寒、奋勇杀敌,士气百倍!
臣已得报,大同卫残部听闻陛下有意亲征,已在鹰愁涧重整旗鼓,连伤兵都拄着断矛操练,这便是军心可用之证!”
王林在旁冷笑,袍袖重重一甩,带起一阵风:“不过是些丧家之犬,凑了几百残兵便敢称‘军心可用’?陛下亲征需调动京营精锐护驾,万一京师空虚,北元趁机南下,这风险远大于那点虚浮的‘士气’!”
“残兵亦是忠魂!”
谢渊猛地转身,目光如炬射向王林,握拳的指节因用力泛白,“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断粮十日仍未降敌,靠啃树皮、嚼草根守着最后一寸土地,只因心中还盼着朝廷能给个公道!
陛下亲征,不是去冒险,是去告诉他们:这份期盼,从未落空!”
萧桓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,指尖在“王贵血书”
的卷宗上轻触,眼底闪过一丝动容,抬手示意谢渊:“继续。”
“第二利,查弊案。”
谢渊的声音沉了几分,带着彻骨的凝重,“北疆军粮克扣、冬衣短缺绝非一日之寒。
李穆倒卖军粮三年未被察觉,王林包庇纵容却步步高升,这背后必有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——户部管粮的、兵部管械的、镇刑司掌狱的,层层包庇,互为遮掩!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叠账册,高举过顶,黄麻纸的账页边缘已被翻得起毛,墨迹因反复核验微微晕染:“臣手中这份,是玄夜卫从恒通号钱庄密室起获的‘黑账’,每笔都记着‘北元商号付军粮款’,收款人处盖着王林私印!
还有这封北元太师也先写给王林的密信,蜡封未拆,上面明写‘若事成,割龙州三县为谢’,人证物证俱全!”
内侍捧着账册与密信呈给萧桓,信纸展开时,北元特有的狼毫笔迹刺得人眼生疼。
殿内瞬间哗然,勋贵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起,又在萧桓冰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。
王林的脸“唰”
地褪尽血色,连嘴唇都白了,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。
“一派胡言!”
王林踉跄着上前一步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“这账册是伪造的!
密信是谢渊栽赃!
陛下明察,老奴追随陛下三十年,怎会通敌叛国?”
“伪造?”
谢渊寸步不让,目光扫过殿中百官,“恒通号的账房已招供,每月初三亲手将银钱送入镇刑司后院;王林的管家王忠在苏州买田的地契,玄夜卫已起获,上面的画押与他公文笔迹分毫不差!
是不是伪造,陛下亲征途中提审周显、搜查钱庄便知!
臣敢立军令状:若有半句虚言,甘受凌迟之刑,以谢天下!”
他顿了顿,字字泣血,“这些奸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