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没来得及出声音,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,火把“哐当”
滚到角落,火苗舔着地面的细沙,出“滋滋”
的声响。
另一名缇骑见状拔刀,却被两名玄夜卫前后夹击,短刀刚扬起就被缴械,反手按在地上,嘴被死死捂住。
“有刺客!”
刘成尖叫着转身就跑,袍角被货架勾住,踉跄着摔了个趔趄,还没爬起来,就被玄夜卫扑上去按住,粗糙的布团塞进嘴里,只出“呜呜”
的挣扎声,眼中满是惊恐,泪水混着鼻涕流下,糊了满脸。
“搜身。”
沈炼的声音冷得像冰,踢开地上的缇骑尸体,走到刘成面前。
一名玄夜卫按住刘成的胳膊,另一名伸手在他怀里摸索,掏出个油布包,里面裹着张泛黄的字条。
沈炼展开字条,火光下,李穆的字迹狰狞可怖:“三更后用马车运至威远伯府地窖,原档即刻销毁,勿留痕迹。”
落款处还盖着个小小的“穆”
字私印,墨迹新鲜,显然刚写不久。
沈炼将字条折好塞进袖中,又检查了紫檀木盒里的奏疏,确认一封不少,才对属下道:“留老王看住刘成,用绳索捆结实,堵好嘴,等咱们撤离后从密道押回玄夜卫大牢。
其余人带上木盒,按原路线撤,动作快!”
他拎起地上的火把晃了晃,火星溅在地上,映出弟兄们眼中的坚定——他们都知道,怀里的不仅是奏疏,更是北境将士的性命和公道。
夜漏五刻,镇刑司后巷的老槐树下,谢渊背着手来回踱步,靴底碾过枯黄的落叶,出“沙沙”
的轻响。
寒风卷着碎雨扑面而来,打在他的脸上,冰凉刺骨,可他浑然不觉,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他入仕时父亲所赠,玉质温润,刻着“守正”
二字,此刻却被他攥得温热。
他抬头望向镇刑司的高墙,檐角的兽吻在月色下像蛰伏的猛兽,心里一遍遍默念:“一定要平安……赵七的血,不能白流。”
忽然,三长两短的哨声从巷口传来,短促而清晰,是约定的信号!
谢渊猛地停住脚步,心头一松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只见巷口的阴影里,沈炼带着几名玄夜卫钻了出来,他们身上沾着泥水和血迹,怀里紧紧抱着紫檀木盒,木盒的边角蹭着玄色披风,出轻微的声响。
“拿到了?”
谢渊迎上去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,伸手想要接过木盒,指尖却有些颤抖。
沈炼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,十七封奏疏在朦胧月色下泛着冷光,封皮上的“缓呈”
“无用”
字样刺眼夺目。
“每封都有王林的朱批,还有李穆挪用军械银的字条,刘成也被咱们扣下了,人证物证俱全!”
沈炼的声音带着沙哑,显然刚才的打斗耗费了不少力气。
谢渊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奏疏,指尖抚过“边军缺箭三万支”
的字样,纸页粗糙的触感硌着指腹,眼眶瞬间热:“北境守卒用着朽坏的兵器守城,在寒风里流血牺牲,这些人却用军饷中饱私囊,把奏疏当废纸……天理难容!”
他将奏疏小心折好,刚要说话,忽然听到巷口传来马蹄声,伴随着缇骑的呵斥:“什么人在那里?”
沈炼立刻示意手下隐蔽,伸手按在刀柄上:“是镇刑司的巡逻队!
咱们从侧巷撤!”
谢渊却按住他的手,目光坚定如磐石,声音沉凝:“不用躲。”
他举起手中的奏疏,月光照在纸页上,“这些证据,就是咱们的腰牌,是北境将士给的腰牌,谁也拦不住。”
他将紫檀木盒交给沈炼,自己则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,沉声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