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1章 莫使忠魂空抱恨一纸血泪照兴亡(2 / 4)

端沾着暗红的印记——朕用指尖轻轻蹭了蹭,那痕迹坚硬脆,不是墨迹,是冻凝的血,嵌在纸纹里,抠都抠不掉。

纸卷边缘还有几处深深的牙印,齿痕嵌在纤维里,想来信使冻得手指僵直,是用牙咬着纸卷才没让它掉进雪窝,连桑皮纸的毛边都被唾液浸得硬。

“这信使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

朕的指尖捏着纸卷,指节因用力泛白,冰碴子硌得指腹生疼,声音却像被寒冻住,不出力气。

李德全垂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,袖口沾着的雪水正往下滴,在金砖上洇出小小的湿痕:“宣府驿卒说,从他怀里的铜令牌上看,叫赵五,是大同卫的老卒,守了十年烽燧了。

找到时人蜷在雪窝里,像只被冻僵的虾米,怀里死死揣着这卷报,另一只手攥着半截马缰绳,指骨都冻进缰绳的麻纹里了。

马倒在旁边,四条腿都冻成了冰柱,马鞍上还挂着‘急驿’的铜铃,铃舌和铃身冻在一起,摇不出半点声……”

他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哽咽:“驿卒说,赵五的睫毛上还结着冰花,像是死前还在看路……这雪太大了,他身上的棉袄早被风雪打透,冻得像块铁板。”

德佑帝望着纸卷上的血痕与牙印,喉间像堵着冰块,说不出话。

御案上的烛火明明灭灭,将急报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,那些“连失三寨”

“粮尽援绝”

的字样,比任何廷议奏折都更锋利,直刺人心。

“镇刑司验信?”

朕猛地攥紧纸卷,指节因怒泛白,桑皮纸被捏出深深的褶皱,边缘的碎冰碴扎进掌心,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。

“《大吴会典?驿传规制》明载‘边军急报直达御前,非兵部、五军都督府堂官不得擅拆’,魏忠一个阉宦,凭什么插手?!”

胸腔剧烈起伏,御案上的青瓷笔洗被震得“哐当”

作响,墨汁溅在残报的血痕上,晕开一片黑,像把边军的血污得更脏。

李德全吓得双肩微微颤,头垂得几乎要抵到胸口,后颈的筋络都绷得白,从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个磨得亮的油布小包。

那布面早被汗渍浸得黑又冻干,结着一层硬壳,边角磨出毛边,针脚处都绽了线,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。

“这是从赵五怀里贴身藏着的,”

他声音颤,带着未散的惊悸,“驿卒说……他把布包缠在腰上,外面还裹着三层棉袄,用麻绳勒得紧紧的,冻得跟皮肉粘成一团。

找到时布包都硬了,是用温水捂了半个时辰才慢慢化开,取下来时布角还沾着血丝,想来是勒得太紧磨破了皮肉。”

他捧着布包的手微微抖,仿佛那不是寻常物件,而是载着忠魂的千斤重担。

布包解开,一股麦香混着冰雪的寒气飘来。

里面是块冻硬的麦饼,饼皮裂着蛛网似的纹路,上面留着浅浅的牙印,却只咬透薄薄一层——想来他是想省着路上吃,却连一口热乎的都没等到,饼心还嵌着几粒沙砾,是从大同到宣府的官道上沾的。

旁边压着半张麻纸,是个小女孩用炭笔描的歪扭小人:一个戴头盔的男人牵着个扎小辫的娃娃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爹归”

两个字,笔画里的期盼像要从纸里渗出来,墨迹被冰雪泡得涨,却仍能看出反复描摹的痕迹。

德佑帝的喉间像堵着冰块,将麻纸轻轻按在御案上,龙纹玉镇纸压下去时,纸页出“咯吱”

的细碎声响,像赵五冻裂的骨头在呜咽。

这哪里是画?是边关万千将士的牵挂,是无数家庭的盼头。

御案左侧还摊着今日廷议的奏折:宁远侯赵承的“轻出必胜疏”

用的是上好的玉版宣,字迹龙飞凤舞,朱印鲜红刺眼,写着“大同烽燧固若金汤,北元不过疥癣之疾,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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