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1章 莫使忠魂空抱恨一纸血泪照兴亡(3 / 4)

月可平”

;威远伯李穆的附议奏折盖着“威远伯府”

的鎏金印,说“边军甲胄精良,粮草堆积如山,稍战即胜,何惧之有”

;兵部尚书的“边军整肃奏”

更离谱,竟称“急报迟滞乃风雪寻常事,无伤大局,主战方为上策”

这些字在烛火下跳动,刺得朕眼疼——他们在紫宸殿里喝着热茶、拍着胸脯说豪言时,赵五正揣着冻饼在雪地里踉跄,脚底板磨出血泡结了冰;周昂的弟兄们正啃着掺雪的稀粥,冻裂的手攥着断弦的弓,守在连炊烟都断了的寨墙上。

“传旨!”

朕猛地起身,龙袍下摆扫过御案,砚台“哐当”

险些翻倒,墨锭滚落在地。

“着谢渊即刻协理兵部驿传司,持朕鎏金手谕彻查:镇刑司为何拦截边报?大同粮道被断是天灾还是人祸?边军‘日食一餐’是哪个环节克扣?凡涉及驿传、粮饷、军情延误者,无论勋贵爵位多高、宦官权势多大,先锁拿诏狱,调用玄夜卫搜证,再奏朕处置!”

李德全捧着圣旨欲退,朕又唤住他,声音沉得像殿外的寒冰:“赵五和那匹老马,按‘边军忠烈’规格安葬。

墓就修在宣府驿道旁,立碑刻传,碑刻‘帝念忠魂’,碑身刻‘边尘信使赵五’,朕亲自题字。

再传谕沿途驿卒:每月初一十五,给赵五坟前添碗热粥,给老马添把草料。

告诉守寨的弟兄们:这卷报,是用命换来的;他们的苦,朕看见了,也记着了。”

窗外的寒雨斜打窗棂,噼里啪啦响得像无数双边军的手在叩门,又像无数百姓的哭声在风里飘。

烛火在风里摇晃,将朕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长忽短,像个困在深宫却心悬边关的囚徒。

朕拿起那卷《烽燧残报》,暖炉的热气慢慢烘化纸里的冰雪,晕开的水渍在纸上漫延,像一片哭湿的脸——这才是真实的边情:没有“固若金汤”

的空话,没有“轻出必胜”

的妄言,只有失寨的痛、缺粮的苦、信使冻裂的血,还有万千百姓的眼泪。

德佑帝将残报小心翼翼叠好,塞进贴身的锦囊。

锦囊上绣的龙纹被体温焐热,残报的冰碴在锦囊里慢慢融化,渗进锦缎的纹路,像要把这刺骨的寒意和滚烫的血泪,一起烙进朕的骨血。

明日廷议,朕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卷冻硬的纸,看看上面的血痕和牙印,看看他们口中“轻易可击”

的北元背后,是怎样的人命如草;看看他们说“不必忧惧”

的边情底下,是怎样的血泪成河。

片尾

三更的梆子又响了,寒雨还没停。

朕望着窗外的黑暗,那里连着大同的烽燧,连着赵五冻死的山道,连着无数在寒风里盼援的边军和百姓。

今夜,这卷残报压在所有奏折上面,它冻硬的纸页会提醒朕:帝王的决断,从来都该踩着边军的白骨、百姓的血泪,而不是飘在朝堂的空话里,更不能被奸佞的私心蒙了眼。

烛芯爆出个火星,映着锦囊上的龙纹明明灭灭。

朕知道,这卷残报不仅是急报,更是警钟,要把这边关的疾苦、信使的忠魂,都烙进每一个决断里,烙进这大吴的根基里。

卷尾

《大吴史?德佑实录》载:“二十九年九月,大同烽燧连失云州、阳和、天成三寨,边报为镇刑司太监魏忠所阻。

忠矫称‘边报需细验真伪’,将大同卫七封急报尽锁值房暗格,或毁或匿。

七信使携报次第出塞:三使遇‘北元游骑’于宣府左近,尸身无存;二使入镇刑司‘验信’,旋即‘病殁’于驿馆;一使被诬‘通敌’,斩于大同市曹;唯老卒赵五怀报北行,至狼牙口时冻毙雪中,怀中纸卷与指掌冻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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