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‘孝敬’可不少,我这就带人去‘保护’你,看他谢渊敢动镇刑司的人?”
沈万山这才定下心,连夜将抢来的民女藏到密室,又把账本上的“强占田亩”
改成“自愿典押”
,用的正是镇刑司特制的硫黄墨。
次日清晨,谢渊带着玄夜卫包围沈府时,沈万山正和王彪在正厅喝茶。
“谢大人擅闯民宅,是何道理?”
沈万山故作镇定。
谢渊没理他,径直走向后院密室,赵勇很快从里面带出了哭哭啼啼的李氏和另外三名女子。
“人证在此,你还有何话说?”
谢渊指着墙角的账本,“把账册拿来!”
沈万山心中一紧,王彪却拔刀出鞘:“谢渊!
沈乡绅是朝廷备案的乡绅,你无权查他的账册!”
谢渊冷冷盯着王彪:“镇刑司千户公然包庇乡绅,是想抗旨?”
他扬了扬手中的密信,“这是张敬给你的信,说‘务必拦住谢渊’,要不要念念?”
王彪的刀“当啷”
落地,玄夜卫一拥而上将他按住。
谢渊拿起账册,用识墨石轻轻一擦,“自愿典押”
四字下立刻显出“强占田亩”
的字迹,墨迹青黑,正是硫黄墨的痕迹。
“沈万山,你用镇刑司的墨篡改账册,以为能瞒天过海?”
查案半月,谢渊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终于理出了沈万山案的全貌:强占西湖沿岸万亩民田时,用的是“自愿典押”
的假文书,硫黄墨掩盖下的真实字迹,记录着“每亩只付铜钱三枚”
的掠夺;逼死的七家佃户,有三家是因反抗被私刑拷打致死,尸骨就埋在沈府后院的桃树下;贪污的三万两河工款,竟被他用来在苏州买了三座园林,账册上却写着“捐助文庙修缮”
;更与张敬、王彪约定“每抢一户民女,分润银五十两”
,赈灾银五千两被他们以“防潮损耗”
的名义私分,账本上的水渍里还能看出被篡改的痕迹。
公审那日,杭州府衙外的青石板路上跪满了百姓,天刚亮就有人带着干粮赶来,连墙头上都爬满了孩子。
沈万山、张敬、王彪等人被玄夜卫押上堂时,镣铐拖过地面的“哗啦”
声,惊飞了檐下的燕子。
谢渊端坐堂上,案头摆着硫黄墨账册、私刑工具、埋尸地契三样证物,声音透过公堂的梁柱传遍街巷:“沈万山强占民田、草菅人命,斩立决;张敬包庇纵容、贪墨赈灾银,流放三千里;王彪滥用职权、分赃枉法,革职下狱,永不录用!”
话音刚落,百姓中爆出震天的欢呼,有白苍苍的老人对着公堂磕头,额头磕在青石板上“咚咚”
作响;有年轻媳妇抱着孩子,泪水顺着脸颊淌进衣襟,嘴里反复念着“我男人的冤屈昭雪了”
;连墙头上的孩子都跟着喊“谢大人好”
,清脆的童声混着成年人的哽咽,在春日的阳光下漫散开。
李老汉拄着拐杖挤到前排,望着被押下堂的沈万山,老泪纵横:“我们终于有活路了!”
结案后的第三日,浙江乡绅们聚在西湖边的湖心亭,商议着要给谢渊立块“青天在世”
的金匾。
为的老乡绅周明轩是前明举人,须皆白,手里捧着张描金的牌匾图样,对众人道:“谢大人为浙江除了这只吃人的恶狼,咱们若不表表心意,良心难安。”
几个曾被沈万山欺压过的小乡绅纷纷附和,当即凑了二百两银子,请杭州最好的银匠打造金匾。
五日后,周明轩带着三个举人,捧着沉甸甸的金匾来到驿馆。
此时谢渊正在书房核对还民田的清单,案头摊开的田契上,每一张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