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谢渊取出王林的供词比对,其"
飞"
字同样缺笔——那是他幼时断指留下的笔迹缺陷。
"
王林参与了血书的传递,"
林缚突然悟道,"
他故意学泰昌帝的缺笔,好让后人认出飞鹰厂。
"
谢渊却摇头:"
是泰昌帝学他的,"
指着血书的落款时间,"
泰昌七年,王林已是盐司吏目,帝必知其笔迹特征。
"
血书的夹层里还有半张盐引,编号与晋商万民书中掉出的完全衔接——这是泰昌帝留下的完整证据链,从则例碑到血书,再到盐引,环环相扣。
谢渊将血书与碑刻拓片呈给内阁时,杨一清的手抖得厉害:"
先帝早已预见今日,"
他在奏议上批"
改则例,复碑刻之制"
,"
再拖,边军就要哗变了。
"
德佑帝的朱批在三日后传回:"
准开中改制,以碑刻为凭,凡篡改则例者,族诛。
"
旨意到达大同那日,谢渊让人将血书刻在则例碑的背面,与原手谕相映成辉。
晋商代表在碑前哭跪不起,谢渊却指着血书:"
不是朝廷不给活路,是你们把活路走成了死路。
"
城隍庙的钟声再次响起,这次的钟声里,带着边军操练的呐喊——那是改制带来的新生。
代王的姻亲、礼部尚书王显突然上奏:"
开中改制牵动国本,"
他的奏折里附了十位勋贵的联名信,"
请陛下暂罢此事,待边患平息再议。
"
谢渊在朝堂上逐条驳斥:"
边患正源于则例被改,"
他将瓦剌马印的拓片传阅,"
飞鹰纹马印,就是改制的理由。
"
户部尚书突然附和:"
勋贵中确有与晋商往来者,"
他的指节叩着案几,"
臣查到,王尚书的侄子在范家银号入了股。
"
王显的脸瞬间涨红,却强辩:"
入股不等于通敌。
"
谢渊却甩出其侄子与瓦剌使者的密信:"
用盐引换战马,还不算通敌?"
镇刑司余党在狱中散布流言:"
谢渊改则例,是为自己揽权。
"
他们甚至伪造谢渊与晋商的密约,试图动摇改制的根基。
谢渊让人将密约与自己的笔迹比对,在朝堂上公之于众:"
这渊字的竖笔太直,我写字向来带弯,"
他冷笑,"
镇刑司的伪造术,还是这么拙劣。
"
德佑帝当庭下旨:"
查抄镇刑司旧档,凡参与改则例者,无论勋贵,一律严惩。
"
旨意既出,朝堂上的反对声浪顿时平息——谁都知道,这位年轻的皇帝,终于要动真格了。
大同百姓自来到则例碑前,老人们抚摸着"
纳马不得折盐"
的刻字,讲述着泰昌年间"
盐足马壮"
的好日子。
一个曾在边军服役的汉子哭道:"
俺爹说,当年我们的盐能腌肉,现在的盐淡得像水,"
他指着抄本,"
就是这破本子害的!
"
晋商的店铺门前渐渐冷清,范家掌柜想关门歇业,却被百姓拦住:"
把吞我们的盐引吐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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