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北,三成根本不在大同居住。
"
这不是万民书,是晋商的利益清单,"
他展开《晋商分利图》,范、王、李三家垄断了边地七成的盐引交易,"
改则例,就是断他们的财路。
"
林缚在一名"
签名者"
家中搜到账簿,上面记载着"
代王府分利三成,镇刑司分利二成"
。
《大吴商律》规定:"
商户不得与宗室、刑司分利。
"
谢渊突然明白,晋商只是台前的棋子,真正怕改制的,是躲在后面的勋贵与飞鹰厂余孽。
深夜的城隍庙,谢渊对着碑刻沉思时,林缚突然来报:"
晋商的银号正在连夜转运现银,目的地是宣府的代王旧部。
"
萧枫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油光:"
瓦剌十万骑兵集结黑风口,战马皆烙飞鹰纹,与代王府马厩的印记相同。
"
信末附的拓片上,鹰爪的第三趾缺失——与王林私矿出土的令牌特征完全一致。
谢渊展开《瓦剌马政录》,上面记载其战马从不烙印。
"
这是飞鹰厂为他们烙的,"
指节叩着信笺,"
好让晋商在马市认出自己人。
"
他想起则例碑的"
马政关乎国本"
,终于懂了泰昌帝的深意。
兵部侍郎赵全突然闯入:"
大人,朝廷已准瓦剌入贡,"
他的语气带着胁迫,"
太皇太后说,不可轻启边衅。
"
谢渊却将密信拍在案上:"
是入贡,还是入侵?"
玄夜卫在大同马市截获的瓦剌战马,马印的鹰纹中嵌着细铁砂。
医官化验后称:"
铁砂含硫量与涿州矿完全相同。
"
《大吴矿冶录》载,涿州铁矿自泰昌三年封矿后,仅飞鹰厂私采不绝。
萧枫的亲兵还在马尸的胃里现晋北的豆饼,饼上的齿痕与晋商商号的模具一致。
"
瓦剌的战马,吃着晋商的豆饼,打着飞鹰的烙印,"
谢渊的声音带着寒意,"
这哪里是敌骑,分明是友军。
"
城隍庙的钟突然敲响,三更的钟声里,谢渊让人将则例碑抬到街心,百姓渐渐围拢,听他讲解碑刻与抄本的差异。
一个老边军突然哭喊:"
难怪我们的盐饷总被扣,原来是被他们改了规矩!
"
谢渊的靴底踢到碑座时,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。
林缚撬开底座的石板,暗格里的磁石吸附着数十枚铁砂,与王林私矿的成分完全相同。
"
这是飞鹰厂的认主石,"
谢渊的指腹抚过磁石,"
只有用涿州铁砂才能打开。
"
暗格深处,一卷黄绫裹着的血书静静躺着。
"
泰昌七年马政疏"
七字,笔势颤抖,医官验后确认:"
是帝血无疑,与《泰昌起居注》记载的咳血症状吻合。
"
血书的字迹洇透黄绫,在背面形成模糊的飞鹰纹——那是血渍自然晕染的,却与飞鹰厂的标记惊人相似。
谢渊突然明白,泰昌帝早已察觉隐患,这血书是留给后人的警钟。
血书的末句"
晋商与勋贵合流,飞鹰厂借势重生"
中,"
飞"
字少了最后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