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达天听。
三更时分,衙署外传来喧哗,冯指挥使带着镇刑司缇骑包围了都察院。
"
谢渊勾结外臣,诬陷宗室,"
冯指挥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"
奉旨拿办!
"
谢渊冷笑,这是要颠倒黑白。
他让属下放箭示警,同时将证据副本交给贴身随从,从密道送往内阁大学士杨一清府中——杨一清是少有的敢与镇刑司抗衡的重臣。
缇骑撞门的声音震耳欲聋,谢渊整理好官服,将盐引揣在怀里,他要亲自带着证物去面圣。
都察院的属官们纷纷拔刀,齐声喊道:"
愿随大人死战!
"
烛火映着他们的脸,没有丝毫畏惧。
杨一清的轿子突然出现在街口,灯笼上的"
杨"
字在风雪中摇曳。
"
冯大人好大的威风,"
杨一清的声音苍老却有力,"
都察院是天子耳目,你说拿办就拿办?"
他身后跟着内阁的侍卫,按制可节制三品以下京官。
冯指挥使脸色铁青,却不得不让开道路。
杨一清走进衙署,看着满桌的证物,长叹一声:"
哀哉,我大吴的江山,竟被这些蛀虫啃得千疮百孔。
"
他拿起盐引,指尖颤抖,"
明日早朝,老夫陪你一起奏请陛下。
"
谢渊知道,这场仗终于有了转机。
次日早朝,谢渊捧着盐引和兵符跪在太和殿,声音朗朗:"
臣都察院左都御史谢渊,奏请陛下彻查代王与镇刑司勾结瓦剌一案!
"
代王站在宗室队列里,脸色灰败;冯指挥使则在武官班中,眼神凶狠如狼。
德佑帝看着证物,眉头紧锁:"
代王,你有何话说?"
代王跪地磕头,只说"
被奸人蒙蔽"
。
冯指挥使却大喊:"
陛下明鉴!
这是谢渊伪造证据,意图陷害宗室!
"
他请旨让三法司会审,实则想在会审中做手脚。
杨一清出列奏道:"
陛下,此案牵连甚广,当由内阁、都察院、宗人府三司会审,"
目光扫过冯党官员,"
以防有人徇私舞弊。
"
兵部尚书立刻附和,他昨夜已收到消息,知道冯指挥使大势已去。
而左副都御史等冯党官员,则坚持要由三法司审理,双方争执不下。
谢渊突然开口:"
臣有一证,可辨盐引真伪。
"
他指出每张盐引的暗纹里,都藏着户部侍郎的私章——那是周龙贿赂他时盖的,当时以为天衣无缝,如今却成了铁证。
户部侍郎瘫倒在地,这才招认一切。
德佑帝沉默良久,龙椅上的鎏金扶手被攥得白:"
准杨爱卿所奏,"
声音带着疲惫,"
三司会审,"
眼神如利剑扫过代王,"
代王暂禁王府,不得与外界往来。
"
冯指挥使还想争辩,却被陛下冷冷打断:"
你也回去待罪吧。
"
退朝时,谢渊看着冯指挥使怨毒的眼神,知道事情还没结束。
杨一清拍拍他的肩:"
小心行事,冯党在镇刑司经营多年,会审怕是不会顺利。
"
谢渊点头,他早已做好准备,马厩暗窖里的东西,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