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。
三司会审的第一天,侍婢的证词就被篡改,说她"
看错了人"
。
谢渊质问主审的刑部尚书,对方却推诿说是"
记录失误"
。
杨一清现,宗人府的代表竟是代王的表亲,当即要求换人,双方争执到午时,才勉强换了个中立的宗室。
谢渊知道,这是冯党的惯用伎俩,先混淆视听,再拖延时间。
他不动声色,让都察院的人盯紧三法司的狱卒,果然现有人给户部侍郎送了毒酒,幸好被及时拦下。
冰窖里的盐引突然失火,虽然被及时扑灭,却烧毁了大半。
看守的缇骑说是"
意外"
,谢渊却在灰烬里现了火油的痕迹。
他将此事奏报陛下,德佑帝震怒,派锦衣卫(此时仍保留的皇家亲军)接管看守,这才保住了剩余的证物。
冯指挥使在狱中却很得意,他的党羽正在外面活动,准备用"
证据不足"
为由,让他脱罪。
谢渊冷笑,他还有最后一张牌——马厩暗窖里的周龙。
谢渊亲自提审代王,将马槽刻字和周龙的供词摆在他面前:"
王爷,周龙已经招了,"
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,"
您是想体面地认罪,还是让陛下废了您的王爵?"
代王看着刻字的拓片,知道再抵赖也没用,终于交代了与冯指挥使、周龙勾结,用盐引换瓦剌药材和兵器的全部事实。
他的供词被密封送往御前,杨一清拿着供词在朝堂上宣读,冯党官员面如死灰,再也无力辩驳。
德佑帝下旨,将冯指挥使凌迟处死,家产抄没;代王废为庶人,圈禁终身;涉案的大小官员共计一百三十七人,或斩或流,朝堂为之一清。
周龙在暗窖里被找到时,已经自尽,怀里还揣着与瓦剌王的密约。
谢渊站在刑场边,看着冯指挥使伏法,心中却没有快意。
都察院的卷宗里写着,每一个大案的背后,都有无数被牵连的无辜者。
侍婢被送回原籍,赐了良田;通政司参议升为侍郎,却在半年后被冯党余孽刺杀。
杨一清趁机奏请改革盐法,废除盐引私卖,改为官运官销,由都察院监督。
德佑帝准奏,谢渊以左都御史职衔兼领盐法督查,巡查各地盐场。
他在巡查中现,吴国的盐政积弊已深,不仅是官商勾结,还有各地藩王的私自设卡,要彻底改革,难如登天。
在山西盐池,他遇到了王林的儿子,这个少年继承了父亲的私矿,却选择与朝廷合作,用磁石技术检测盐引真伪。
谢渊看着他眼中的光,仿佛看到了希望。
片尾
三年后,谢渊仍任左都御史,他时常想起那个雪夜的代王府夜宴,一片冰屑掀起的风暴,最终改变了大吴的朝局。
但他也知道,飞鹰纹虽然消失了,官场上的黑暗面却从未消失,就像马厩里的刻痕,即使被掩盖,也依然存在。
在他的案头,永远放着那本《都察院宪纲》,扉页上写着:"
为官者,当如獬豸,触奸佞,辨善恶,纵前路荆棘,亦不可退。
"
这是他的誓言,也是无数像他一样的清官的信念。
卷尾
《大吴史?谢渊传》载:"
德佑十六年,渊以左都御史职,于代王府夜宴识飞鹰纹,代王、冯指挥使通瓦剌事,诛奸佞百余人,革盐法之弊,天下称快。
"
然官官相护之习,非一日可改,渊居都察院九年,劾罢贪官凡七十余员,终以风宪之职终老,朝野皆称"
谢铁面"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