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子,"
瞥了眼地上的冰屑,"
就交给镇刑司和宗人府会审吧。
"
这是要将他排除在外,谢渊攥紧了拳头,官场上的盘根错节,比他想象的更可怕。
谢渊假意应承,指尖却在通政司参议手心写了个"
查"
字。
参议心领神会,借口更衣离席——他要去抄录代王府的往来信件。
谢渊则拖住缇骑,故意与佥事争论《大吴律》的条文,眼角余光却看着宗人府的人扶着代王从侧门离开,靴底沾着的冰泥里,混着与马厩相同的铁砂。
侍婢悄悄塞给谢渊一张纸条,上面画着冰窖的方位。
谢渊将纸条藏入冠,突然提高声音:"
既然要会审,"
目光扫过众人,"
这冰窖里的东西,总该清点清楚吧?"
佥事的脸色变了,他显然不知道冰窖里还有别的秘密。
谢渊不等佥事反应,带着都察院的随从直奔冰窖。
铁链锁着的木门上,果然有飞鹰纹的烙印。
谢渊拔出佩刀劈开锁链,寒气扑面而来,里面整齐地码着数十个木箱,箱角印着"
泰和号"
——正是代王长史提到的瓦剌商号。
佥事追进来大喊:"
私闯王府禁地,你担待得起吗?"
谢渊掀开最上面的箱子,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盐引,每一张都盖着户部的朱印,却没有编号。
"
无编号盐引,"
谢渊的声音在冰窖里回荡,"
按律当斩,你说我担待得起吗?"
户部侍郎突然冲进来,脸色惨白:"
这是这是去年失盗的那批盐引!
"
他的指节在箱沿上颤抖,"
当时报了案,镇刑司说查不到踪迹"
谢渊冷笑,查不到才怪,分明是监守自盗。
他拿起一张盐引,背面用朱砂写着"
周"
字,笔迹与马槽刻字如出一辙。
冰窖深处传来滴水声,谢渊循声走去,现角落藏着个暗格,里面是瓦剌的兵符,上面的飞鹰纹比盐引上的更精致——显然是官方制式。
这说明瓦剌与镇刑司的勾结,早已不是私下交易,而是涉及军防的叛国大案。
一名缇骑突然跪地,甲叶碰撞出脆响:"
大人饶命!
"
他哭诉自己是被胁迫的,"
冯指挥使说,只要看管好盐引,就升我做百户。
"
其他缇骑面面相觑,佥事拔剑要杀他,被谢渊一脚踹倒:"
抗拒都察院查案,形同谋逆!
"
越来越多的缇骑放下兵器,他们大多是被镇刑司强征的,早就心怀不满。
谢渊让他们看守现场,自己带着盐引和兵符回到宴会厅,官员们看着这些证物,终于有人开始交头接耳,讨论如何向朝廷表忠心。
谢渊将盐引和兵符封存,带着通政司参议的证词和侍婢的供词,连夜赶回都察院衙署。
掌灯疾书时,笔尖划破纸张——他要在代王和冯指挥使运作之前,将证据呈到御前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仿佛要掩盖这京城的污秽。
书吏提醒他:"
大人,镇刑司在宫里的势力盘根错节,"
忧心忡忡,"
怕是奏折递不到陛下案前。
"
谢渊蘸了蘸朱砂,在奏折末尾盖上"
都察院印"
:"
有此印在,谁也扣不下。
"
这是都察院的特权,遇重大案件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