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谢渊突然将袖中剩余的冰屑抖在银盘里,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,冰粒边缘泛出青紫色。
"
这冰,"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"
掺了草乌汁。
"
草乌是制箭毒的原料,而瓦剌军队最擅用此毒。
光禄寺卿脸色煞白,说这是"
冬日储冰难免沾的杂质"
,谢渊却冷笑:"
杂质会顺着冰纹走?"
他用指腹抹过银盘,留下一道黑痕,"
《都察院验毒格》载,草乌遇银变黑,大人要不要亲自试试?"
光禄寺卿连连后退,撞到身后的屏风,露出屏风后藏着的药箱—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草乌药膏。
一名端着果盘的侍婢突然踉跄,果盘摔在地上,苹果滚到谢渊脚边。
她跪地磕头,声音颤:"
奴婢奴婢看见冯指挥使的人,午时往冰窖里倒过药汁。
"
话刚说完,就被代王的侍卫捂住嘴。
谢渊厉声喝道:"
放开她!
"
都察院的"
巡按特权"
令牌在袖中烫,按制他有权在三品以下官员府邸审案。
侍卫犹豫的瞬间,侍婢挣脱出来,哭喊道:"
他们还说,要是谢大人识相,就给您上带药的酒!
"
这话如惊雷炸响,席间官员们的脸色各不相同,有震惊,有恐惧,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。
通政司参议突然起身,袍角扫过案几:"
臣有本奏!
"
他的声音带着决绝,"
上月冯指挥使确实通过代王府,往瓦剌运了五十车草乌,"
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,"
这是过关税单,上面有飞鹰纹。
"
原来他早已被冯指挥使打压,一直伺机报复。
谢渊接过账册,指尖抚过骑缝章上的飞鹰纹,与冰屑中的纹路分毫不差。
代王的脸色灰败如死灰,兵部尚书却突然大喊:"
他是诬告!
"
说着就扑上来抢账册,谢渊侧身躲过,账册落在左副都御史怀里,左副都御史掂量着分量,最终还是递给了谢渊——他显然不想蹚这浑水。
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十余名身着黑甲的缇骑闯了进来,为的正是镇刑司指挥佥事:"
奉冯大人令,"
他的目光扫过全场,"
捉拿诬告王府的叛逆。
"
缇骑的刀鞘上刻着飞鹰纹,与冰屑中的如出一辙。
谢渊亮出都察院"
巡按"
令牌:"
本御史正在审案,谁敢放肆?"
按《大吴官制》,都察院与镇刑司虽分属不同系统,但御史巡按地方时可行使监察权,缇骑们顿时僵在原地。
佥事冷笑:"
谢大人怕是忘了,代王府属宗人府管,"
意有所指地说,"
宗人府的令箭,可比你的令牌管用。
"
话音未落,宗人府的理事官就到了,捧着鎏金令箭:"
王爷,陛下有旨,"
他故意顿了顿,"
令您即刻入宫议事。
"
这显然是有人在宫外递了消息,想把代王摘出去。
谢渊心知肚明,宗人府向来护着宗室,这场面是他们早安排好的。
代王如蒙大赦,起身时玉带扣叮当作响:"
谢大人,本王先入宫了,"
语气恢复了从容,"
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