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想起《河防通议》中的一句话:"
磁石能引铁,亦能聚民。
"
或许,飞鹰厂的磁粉阴谋,终将败在民心这块最大的磁石之下。
他望向牢窗,见天空飞过一群大雁,雁阵竟排成飞鹰形状。
但谢渊知道,再庞大的飞鹰,也遮不住太阳。
大同城外,瓦剌骑兵的磁箭如雨落下,却在离萧枫丈许处纷纷坠地。
他低头看去,腰间的太祖剑鞘正在烫——那是慈谿山磁石的力量,谢渊终究留了后手。
"
弟兄们,"
萧枫振臂高呼,"
看看你们的腰牌!
"
被控制的将士低头,飞鹰纹竟在阳光下逐渐淡去,露出底下的獬豸纹印记——那是当年太祖皇帝为边将亲赐的防伪标记。
王猛突然抱头惨叫,眼中紫芒退去:"
大帅,卑职被磁粉迷心了"
萧枫拍着他的肩膀,望向远处的瓦剌大营,忽然现敌军阵脚大乱——黄河堤方向腾起磁石光芒,正是谢渊布下的磁石阵启动了。
"
传我将令,"
萧枫的佩刀指向敌阵,"
破阵之时,就在此刻!
"
边将们扯下飞鹰腰牌,露出内里的獬豸纹,怒吼着冲向瓦剌骑兵,盔甲碰撞声如滚雷般响彻河套平原。
午门之外,王林正欲呈递谢渊"
新罪证"
,却见远处快马驰来,马背上插着萧枫的令旗。
"
陛下,"
信使滚落尘埃,"
萧将军大破瓦剌,缴获飞鹰厂密约!
"
密约在磁粉灯下显形,满篇都是王林与阿剌知院的分赃记录。
谢渊盯着信末的飞鹰纹,突然现爪痕比之前少了一道——这是飞鹰厂"
五彪"
内讧的信号。
午门之外的晨光里,"
陛下,这必是谢渊伪造!
"
王林的指尖掐入掌心,声音带着哭腔,"
他素与边将不和,故借瓦剌之名构陷咱家!
"
密约在他颤抖的手中展开,边缘的五瓣鹰爪印在御案投下阴影,恰与镇刑司当月的刑讯记录暗合——那是掌谍虎李豹特有的刻痕,专用于伪造边镇文书。
德佑帝并未接话,只盯着密约上的花押出神。
三日前他在东厂卷宗里见过相同笔锋——那是用紫毫笔蘸取朱砂与胶矾水写成,干燥后会浮现暗纹。
"
王伴伴,"
皇帝忽然开口,指尖摩挲着案头的玉镇纸,"
你可记得,先皇临终前如何教导朕辨别真伪?"
王林的瞳孔骤缩,符牌在胸前晃出乱影:"
先皇说说要亲贤臣,远小人"
话音未落,德佑帝突然将玉镇纸砸向密约,羊脂白玉与紫铜印泥相撞,出刺耳的声响。
"
亲贤臣?"
皇帝冷笑,"
那你为何用司礼监的符牌模子,私刻瓦剌狼头印?"
谢渊看见,王林的符牌底部果然有狼头纹的磨痕——那是用内廷信物伪造敌国印信的铁证。
殿外忽有冷风掠过,吹落王林鬓角的白,谢渊这才惊觉,这个自小随侍君侧的司礼监掌印,早已在权谋中熬白了头。
"
陛下明鉴!
"
王林突然免冠叩,前额撞在青砖上出闷响,"
这一切都是谢渊的诡计,他"
话未说完,德佑帝已甩袖起身,御袍下摆扫过密约上的血印——那是萧枫部将冒死盖下的边将花押,每个指痕都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