谨,实则州县官吏借此索要画押银,徐州仓改建初勘时,前任知州竟要五百两火耗银!
"
"
二曰府级工料估算勘合!
府丞率工房吏员丈量基址,对照《工部营造则例》核价,可工房吏员早被镇刑司收买,估算木料时虚增三成,砖瓦价码翻了两番!
"
"
三曰布政司仓储调拨勘合!
省布政使司借调邻州赈粮,实则将霉变粮食混入其中,去年曹州仓调拨的五千石粮,三成是河沙充数!
"
谢渊每念一道,验粮锤便重重敲在案头:"
四曰按察司纠察勘合,分巡道员收了镇刑司的踏勘银,民田被占视而不见;五曰户部核减勘合,云南清吏司动辄削减三成工费,逼得地方官只能克扣河工口粮!
"
他忽然指向陈松年:"
六曰工部料价勘合,指定南京窑厂木料,价高者竟是镇刑司私产;七曰都察院监察勘合,巡按御史盖着獬豸印的文书,实则是镇刑司的遮羞布!
"
"
八曰六科抄参勘合,刑科给事中封驳文书,却对镇刑司私运视而不见;九曰通政司挂号勘合,文书登入《文簿》便万事大吉,无人追查实质!
"
陈松年的脸色越来越白,谢渊却愈说愈烈:"
十曰大理寺平允勘合,左寺正对照《大吴律》却避重就轻;十一曰司礼监披红勘合,随堂太监照阁票批红,成了贪腐的遮羞墙;十二曰户部销算勘合,支赔补逼得官员卖田鬻宅;十三曰皇史宬备案勘合,铜柜里的文书成了镇刑司的免罪符!
"
他猛地合上规册,震得炭盆火星四溅:"
这十三道勘合,道道菜鸟剥皮!
徐州仓改建若走完全部流程,需三百二十天!
去年秋汛时旧仓倒塌,灾民只能吃麸糠充饥,若等勘合走完,运河里漂的都是饿死的百姓!
"
公廨外突然传来喧哗,几个老匠人捧着刻有"
徐字3号仓"
的砖坯闯入,砖背"
李铁牛"
的刻名与断指印清晰可见:"
谢大人!
陈大人说俺们改建违制,可这砖是俺们熔了自家铁锅铸的,没花朝廷一两银子,总不用走十三道勘合吧?"
谢渊接过砖坯,转向陈松年:"
陈大人,匠人用断指刻名,百姓用鲜血按结,镇刑司却用十三道勘合困死民生——这样的祖制,还要守吗?"
陈松年看着砖坯上的血印,想起镇刑司密信里"
匠人刻名必成后患"
的警告,后背冷汗浸透官服。
公廨内的炭火烧得更旺,谢渊的话还在耳边回荡,那些被镇刑司视为铁壁的勘合条文,此刻在匠人血印前,显得如此不堪一击。
考成册送入内阁次日,镇刑司黑驿便加急传递十七封密信。
王真盯着"
天下循吏第一"
的烫金,指甲陷入掌心:"
去山东,寻去年被黜的仓官赵贵,许以百两纹银,令其捏造谢渊强索具结之状。
"
他望着密信上火漆印的獬豸纹,"
再嘱周崇礼,以考成无勘合例驳徐州仓改建。
"
周崇礼在户部后堂焚烧密信,火苗映着"
考成册第三条可破"
的字迹。
他忽然想起,谢渊考成标准里的"
匠人印信"
,竟要求刻工在石料刻名、陶工在砖坯按指——这分明是要将贪腐行径刻在金石之上。
"
如此考成,"
他对着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