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银钏金钗来负水长刀短笠去烧畲(1 / 7)

卷语

《大吴河渠志》载:"

凡河工兴废,民必歌之。

"

德佑十四年夏,黄河水退,沿岸百姓编《谢公治水歌》,以黄河号子调传唱。

歌声东起齐鲁,西至秦陇,词中"

铁犀镇河妖,仓粮济民劳"

诸句,既颂谢渊治河之功,亦暗含对镇刑司贪腐之愤。

然歌谣传入京城,镇刑司遽下查禁令,书坊刻本遭焚,歌者被逮,一场民间舆情与官场权斗的暗战,就此在漕运码头与琉璃厂书坊间展开。

山上层层桃李花,云间烟火是人家。

银钏金钗来负水,长刀短笠去烧畲。

黄河大堤上,老河工李二柱攥紧筑堤木杵,杵头还沾着去年决口时的红胶土。

他仰头望向新铸的铁犀,晨曦中犀角映着金光,腹部"

李铁牛"

三字是用新漆描的——那是他侄子的名字,去年抱着石料沉进洪流时刚满十八岁。

苍凉的号子声随河风飘散:"

铁犀吼,河水走,谢公来了不犯愁"

手掌拍在铁犀腹部的瞬间,前日验粮时被仓官抽打的血痕,在冰冷的铸铁上洇出淡淡印记,与铁犀腹内匠人血书的账册遥相呼应。

李二柱蹲下身,用指甲在铁犀足部刻下一道浅痕——这是河工们约定的记号,代表"

此处桩木深植三丈"

他想起谢渊查料时说的话:"

堤坝是百姓的命,容不得半粒沙子。

"

指尖划过粗糙的铸铁表面,仿佛触到了千万河工的血汗,那些被镇刑司克扣的工银、被调换的石料,都在这声号子中化作对贪腐的控诉。

远处,虎娃蹲在芦苇丛中,将听到的号子记在碎陶片上。

他看不懂铁犀腹部的名字,却记得爹说过,每尊铁犀都是河工的魂,就像歌里唱的,"

血书护仓牢"

,那是用命换的安稳。

十五岁的虎娃蹲在堤边,用柳枝在沙地上描谢渊的官帽。

他爹去年被缇骑打断的右腿还在流脓,却总说:"

谢大人的靴底比咱的草鞋还薄,走在料场比咱还快。

"

刚画完官靴补丁,镇刑司缇骑的马蹄就踏碎了沙画,为缇骑的腰牌獬豸纹染着新血,皮鞭甩在柳树枝上:"

小崽子,再唱妖歌剁了你娘的手!

"

虎娃看着那道靴印被河水冲淡,偷偷把柳枝编的"

官帽"

藏进破袄,指尖还留着沙粒的粗粝感。

夜里,虎娃借着月光,在草棚的土墙画谢渊像。

他记得谢大人来验粮时,靴子上沾满泥浆,却蹲下来问他:"

娃,这河里的水,比去年清些了吧?"

画到官服补丁时,土墙突然渗水,将补丁晕染成铁犀的形状,就像大堤上那尊日夜守护的铁铸神兽。

第二天,虎娃把沙画的残迹收进陶罐,埋在铁犀脚下。

他不知道,这个小小的举动,日后会成为玄夜卫追查镇刑司暴行的线索,就像歌谣里的每句唱词,终将汇聚成撼动贪腐的洪流。

深夜的草棚漏着月光,李二柱借豆油灯刻柳木板。

验粮时挨的秤杆打还在疼,掌心的血珠渗进木纹:"

铁犀镇河妖,血书护仓牢"

刻到"

护"

字时,木刺扎进断指——那是前年抱石堵决口时被钢筋划断的。

他忽然想起铁牛临终攥着他的手:"

伯,等水退了,咱把心事唱给后人听。

"

木板边缘,他悄悄刻下三只并排的镐头,那是河工们的暗号,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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