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。
师爷赵文神色慌张地闯进来:“大人,镇刑司突然封锁码头,说是要‘清查沉船’”
谢渊心中一紧,意识到对方这是要销毁证据,一场激烈的较量即将展开。
谢渊带着玄夜卫气势汹汹地闯入河道衙门时,正撞见账房先生鬼鬼祟祟地将账本投入火盆。
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泛黄的纸张,“漕运支出”
“堤坝修缮”
等字样在烈焰中扭曲变形,逐渐化为灰烬。
“住手!”
谢渊大喝一声,一脚踢翻火盆,火星四溅。
他迅抓起半卷未燃尽的账册,只见上面“石料采购银三万两”
的记录旁,空空如也,没有任何验收人签字。
河道同知孙明远强作镇定,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,补子上的獬豸纹随着他身体的颤抖微微晃动:“谢大人,这是例行销毁旧账”
“旧账?”
谢渊冷笑一声,从袖中抽出密信,眼神如利剑般刺向孙明远,“那这封信里‘河道衙门配合凿堤’作何解释?”
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孙明远突然变得煞白的脸,继续质问道,“还有这盐引勘合底本,为何与户部存档的格式不符?”
孙明远被问得哑口无言,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,身体微微颤抖。
话音未落,镇刑司副使张明德带着一队缇骑气势汹汹地闯入。
张明德身着绣着狰狞蟒纹的飞鱼服,腰牌在烛光下泛着冷光,眼神中满是挑衅:“谢渊,私闯衙门,意图谋反?”
谢渊毫不畏惧,将账册高举过头,声音铿锵有力:“张大人来得正好,”
他扫视着在场众人,“河道舞弊、漕运受阻、盐引私造,桩桩件件,敢请三司会审!”
张明德被谢渊的气势震慑,手按在剑柄上,却在谢渊坚定的目光中顿住。
短暂的沉默后,他冷哼一声,甩袖而去:“好,本司倒要看看,你能翻出什么浪来!”
文华殿内,檀香袅袅,却掩盖不住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。
谢渊跪在丹墀下,身前整齐地摆放着密信、账册、盐引勘合等证物,每一件都承载着案件的关键线索。
“陛下,黄河决堤乃人为所致!”
谢渊展开漕运码头的勘测图,手指着图上堤坝断裂处,语气坚定,“此处堤坝断裂处无冲刷痕迹,分明是被炸药炸开。”
他举起那半张盐引勘合,声音中透着愤怒,“而这背后,是官商勾结,妄图垄断盐利、侵吞赈款!”
户部尚书陈显文整了整身上的蟒袍,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叩击地面,出清脆的声响:“空口无凭!
谢渊仅凭几张破纸,就想构陷朝廷命官?”
他转向德佑帝,脸上装出痛心疾的表情,“陛下,盐引事关国本,若轻信此言,恐乱天下!”
“乱天下?”
谢渊猛地抬头,额角青筋暴起,眼中燃烧着怒火,“陈大人可知,因漕运阻断,扬州百姓已三月无盐!”
他迅抖开一卷流民图,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如泣血的控诉,“还有预备仓的霉变粮食,又害死多少灾民?”
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:“谢卿所言,可有实据?”
“有!”
谢渊从怀中取出一封血书,那是被灭口的漕帮头目临终所写,字迹虽潦草却坚定,“这上面,列着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与盐商!”
陈显文看着血书,蟒袍微微颤抖,手中的笏板“当啷”
一声掉落在地,脸色变得惨白如纸。
深夜,谢府被一片黑暗笼罩,只有零星的灯笼散出微弱的光芒。
突然,一群黑影将谢府团团包围。
夫人神色慌张,颤抖着递来一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