》图示旁:"
成虫翅展逾寸,而此处蝻虫均未及半寸,且多在田边,"
突然指向田中央直立的禾秆,"
秆上虫咬痕间距均等,"
他捡起田边散落的驱蝻木拍,"
分明是人为驱赶至边界!
"
耆老李忠掀开粗布衫,背上五道鞭伤结痂呈暗红色,与《保甲册》"
五月廿七,抗灾状被杖"
记录吻合:"
里正说,"
他的声音带着哽咽,"
不报禾苗尽毁,便以通匪论处,"
手指向土丘后的青瓦新宅,"
王乡绅的聚源当三天前开业,当票记着新稻一千石!
"
未初刻,泽州衙架阁库烛火摇曳。
谢渊的火折照亮《赈粮放簿》泛黄纸页,狼毫笔在"
李狗剩"
名下划出粗重墨圈:"
赵百户,"
他将《保甲册》推过霉迹斑斑的木案,"
登州府移文载,此人去年闰四月迁山东,"
又拈起《灾民领粮指印簿》,"
按印此处用左手拇指,"
他突然抓起张敏的右手,迫使指尖按在烛光下,"
而李狗剩右手六指,掌纹多一道纵线——你指节的茧纹,"
他将张敏的手按在账册"
李狗剩"
签名旁,"
与运笔时虎口施压留下的墨痕完全吻合。
"
张敏瘫坐于地,膝盖硌在结着霉斑的砖缝间:"
是是李副使说,晋王府要凑三千石贡粮"
"
晋王府?"
谢渊抖开从李继祖靴筒搜出的密信,桑皮纸上"
每石抽银三钱"
的小楷在火光下清晰可见,"
《宗藩条例》卷六载,"
他的指尖划过《宗藩条例》泛黄的页脚,"
藩王擅动赈粮者,夺禄米三分之一,庄田没官。
"
他屈指计算,"
三千石赈粮折银六千两,抽成九百两,"
突然指向账册中"
购田十顷"
的记录,"
恰好是泽州每亩九十两的良田市价——"
后堂传来瓷罐坠地的脆响。
谢渊冲至内室,见李继祖正将文书往炭盆里塞,残片上"
晋王府赈灾抽成"
的火漆印在火苗中忽明忽暗。
他用银簪挑出半块蜡渣:"
九叠篆火漆必掺婺源辰砂,"
他晃了晃从李继祖袖中搜出的火漆匣,朱砂粉末簌簌而落,"
与你匣中物一致。
"
他翻开《大吴律》刑律二,指尖停在"
勾连宗藩"
条,"
匿灾冒赈本应处斩,勾连宗藩罪加三等,当绞!
"
李继祖的手按在刀柄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始终未抽出佩刀:"
谢大人晋王乃当今皇叔"
"
我只知《大吴会典》卷二零三!
"
谢渊甩袖指向窗外的常平仓,"
赈粮欺冒,无论官民一体治罪!
赵百户,"
他将关防重重拍在木案,"
即刻开仓验粮,若再拖延,"
目光扫过李继祖腰间的镇刑司腰牌,"
便连你一同锁拿!
"
申时三刻,泽州常平仓前聚集的灾民屏息静立。
谢渊将关防印按在镇刑司封条上,九叠篆火漆"
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