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,震得梁间铜铃轻颤,尾音带着哭腔在空旷殿内激起回音,"
还四处宣扬蒙文印记——分明是要置儿臣于死地!
"
永熙帝的指节重重叩击御案,《皇吴祖训》烫金封面被震得簌簌落粉,案头青铜香炉里的沉水香灰飞溅。
"
传秦王!
"
他的声音裹挟着腊月的寒意,惊得阶下年逾七旬的吏部尚书手中笏板"
当啷"
落地。
当萧槿踏入殿门时,玄甲上凝结的冰晶随着步伐簌簌坠落,佩剑穗子上的雪水在青砖洇出深色痕迹,如同蜿蜒的血迹,每一步都在寂静的殿内敲出沉重的回响。
"
儿臣在宣武门查获可疑兵器车。
"
萧槿单膝跪地,胸甲磕在青砖上出闷响,护心镜上的蒙文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幽光,"
此物若流入北元"
他喉结滚动,故意顿住话语,目光扫过殿中朝臣,见众人皆面露惊恐,才续道,"
恐成我大吴心腹之患。
"
齐王突然暴起,锦袍广袖扫落案头青瓷茶盏,碎片飞溅声中抖开手中泛黄的验漆报告:"
好个恶人先告状!
"
纸张脆响刺破死寂,他指尖狠狠戳向报告某处,指甲几乎要将纸页戳穿,"
御史台已验明——"
目光扫过谢渊所在的方向,"
这蒙文用的朱红漆,与秦王封地工坊的原料配比,分毫不差!
"
话语中带着得意,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。
殿内空气瞬间凝固,群臣交头接耳的私语化作压抑的抽气声。
永熙帝眯起双眼,龙袍下的手指摩挲着案头刻着"
正大光明"
的玉镇纸,良久才吐出冰冷字句:"
九门即刻戒严。
"
目光转向萧槿时已覆上寒霜,"
秦王暂禁府中自省。
"
又扫向齐王,袍袖一挥,"
你与谢御史同查此案。
"
话音未落,奉天殿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——那是齐王私军正在朱雀大街集结,金属碰撞声中夹杂着"
秦王通敌"
的叫嚷,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舆论攻势。
亥初刻,刑部验功房内,炭火噼啪爆开的火星溅在青砖上,将谢渊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。
他的手指,第三次刺入胸甲刻痕,朱红漆屑如血珠般滚落掌心,混着掌纹的细汗,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"
齐王说蒙文是新刻?"
他忽然将锥尖挑着的碎屑凑近油灯,火苗将碎屑照得透亮,能清晰看见其中夹杂的细小矿粉,"
可这铜锈里的颜色,"
喉结滚动,"
分明是神武年间瑞州旧矿所产,与秦王封地近年开采的赤焰矿截然不同。
"
齐王亲卫领突然按刀上前,靴底碾碎地上漆屑,刀鞘与腰带摩擦出刺耳声响:"
御史大人莫要血口喷人!
"
谢渊不慌不忙取出两管漆料样本,左边赤焰矿粉在灯下泛着金红,右边太行松烟却透着暗沉赭色,两种样本在青瓷碟中泾渭分明。
"
秦王封地用赤焰矿,"
他的指尖划过齐王脸色骤变的亲卫,"
而这蒙文漆料——"
突然抓起对方衣领,验印锥几乎抵住咽喉,"
与齐王榷场三年前走私的漆料,成分完全相同!
"
话音落时,亲卫领已冷汗浸透中衣,殿中数名御史不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