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。
"
门外传来玄夜卫甲胄撞击声,百户的声音带着不耐:"
谢御史既审不出结果,便交由宁王殿下处置!
"
陈懋的狞笑在火光中显形:"
御史大人难道不知,九江知府是宁王表弟?这按察司的地砖,都浸着王府的银钱"
他猛然咬向齿间毒囊,谢渊的银针已刺入他手腕,却迟了半步。
黑血从陈懋七窍涌出,他用食指蘸血,在案几划出歪斜的"
三"
字,指腹按在茶渍上:"
三三杰"
话未说完便气绝。
谢渊盯着血字旁的指印,突然想起田册"
万顷"
二字的左手笔锋——与陈懋批文时的习惯完全一致。
仵作掀开陈懋衣领,露出半截青玉链:"
大人,玉牒链缺了第三节。
"
谢渊的验印锥敲在链节上,清响与记忆中的刺杀夜完全相同。
他翻开密报,"
九江府库银流向宁王庄田"
的朱砂批注下,盖着知府的私印,印泥里混着与陈懋靴底相同的红壤。
"
去查宗人府典籍库,"
谢渊擦去案几血污,"
重点查泰昌年间火漆配方改动记录。
"
他望向窗外玄夜卫的灯笼,突然对周砚道:"
你袖口的纹迹,与陈懋凳脚的刻痕一致——不妨解释解释?"
周砚的脸瞬间煞白,手按在佩刀上:"
大人说笑了"
"
说笑?"
谢渊举起陈懋的靴底,"
这种红壤,只有宁王庄田的茶垄里才有。
"
他的验印锥抵住对方胸口,"
现在说实话,还能算你自。
"
周砚扑通跪地,腰间玉牌滑落:"
大人,卑职只是只是按知府大人吩咐,在验泥笺上改了两笔"
谢渊冷笑一声,将周砚的供词收进火漆封盒:"
两笔?你改的是三代人的罪证。
"
他望向夜空,乌云遮住星月,却遮不住案几上的血字——那个未写完的"
三"
字,像把利刃,正剖开九江官场的黑幕。
片尾
仵作的银针在陈懋袖口茶渍处轻点,针尖泛起的青黑色让他瞳孔骤缩:"
大人,茶渍含朱砂、砒霜,与宗人府火漆印的毒蜡成分相同。
"
他翻开《毒毙图》,指尖划过七窍溢血的朱砂批注,"
与《大吴律》记载的火漆毒作症状分毫不差。
"
谢渊盯着尸体左手紧握的空拳,拇指指甲缝里嵌着半片茶梗——与田册"
万顷"
二字间的纤维完全一致。
他忽然想起陈懋上月批文时的左手颤笔,墨色在"
顷"
字收尾处自然晕开,与卷宗上被火漆掩盖的笔锋如出一辙。
窗外,玄夜卫的灯笼在青砖地上投下十字形阴影,甲胄碰撞声中夹杂着低声咒骂。
谢渊的验印锥重重磕在案几,青铜锥身映出他紧咬的牙关:"
备轿,去九江府衙。
"
轿帘掀开时,周砚的身影从廊柱阴影中闪出,袖中牙帖边缘的花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——与陈懋靴底红壤里检出的丝线经纬完全相同。
"
周主事深夜在此,"
谢渊按住腰间绣春刀,"
可是要效法陈同知?"
周砚的喉结滚动,手按在佩刀上却不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