敌账》,现密信送日期与砖窑匠人失踪日期完全重合,"
丙巳-零九李二断指之日,正是逆贼与鞑靼约定合攻之时。
"
片尾:
卯时初刻,地窖的晨雾漫过骸骨。
谢渊望着墙上的弩机零件,忽然现每个编号的刻痕深处都渗着砖窑红土——那是匠人刻范时,断指血与陶土混合的印记。
玄夜司呈上从酒器暗格搜出的《匠人骨殖账》,三百二十个名字旁注着"
铸甲刻范焚尸"
,其中"
丙巳-三十七王七"
下注"
骨熬胶,粘弓弦"
。
"
陈虎,"
谢渊按住少年颤抖的肩膀,指向骸骨握笔的手骨,"
你父亲刻范时,就是这个姿势吧?"
少年点头,泪滴在"
丙巳-零一陈六"
的工牌上,将"
烈逼铸甲"
的刻字洗得更清晰。
谢渊抽出断笏,笏身裂痕在火把下投射出断指的影子:"
这些握笔的手,本应刻范铸甲护山河,却被逆贼用来刻密信、粘弓弦。
"
辰时三刻,邺城的朝阳漫过魏王府飞檐。
谢渊站在地窖入口,见陈虎正用砖窑红土在石壁涂抹匠人编号,红土与骸骨上的血渍融成暗红,恰如七年前砖窑起火时的漫天血色。
他知道,这场地窖勘查揭开的不仅是逆贼的藏污纳垢,更是揭开了一幅用匠人骨血绘就的谋逆画卷——当弩机零件上的编号、骸骨指缝的钱范、酒器中的断指连成证据链,那些被深埋地下的冤魂,终将在律法的光照下,说出他们被夺走的每一声呼吸。
巳时初刻,载着证物的马车启程回京。
谢渊抚摸着断笏上的裂痕,忽然听见地窖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刻范声,混着《断指谣》的调子,在晨雾中回荡。
他知道,对于匠人而言,魏府地窖不是终点,而是另一个——当三百具骸骨被移出地窖,当弩机零件上的编号被拓印成册,大吴的律法,终将用这些带血的证据,在历史的长卷上,刻下"
匠人不可辱,国法不可欺"
的永恒碑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