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舆图上的北斗阵,终于颤抖着落下判笔:"
着令太府寺右曹王崇年"
话未说完,后堂突然闯入持戟武士,为者出示襄王手谕:"
萧氏官窑砖务,着即停查。
"
手谕末端的北斗纹火漆印,缺了摇光星的缺口正对着谢渊。
堂外的民工们出压抑的惊呼,老妪抱着孙儿的尸体跪下:"
大人们,俺们不要饼子,只要一条活路啊!
"
谢渊望着孩子口角的血痕,忽然冷笑——襄王的手谕,恰好坐实了私军与太府寺的勾连。
他抽出父亲遗留的青铜钥匙,钥匙孔的寒梅纹与手谕火漆印的缺口严丝合缝,这是泰昌帝当年预留的"
清君侧"
密匙。
王崇年在太府寺后堂摔碎茶盏,盯着探子送来的司宪院笔录。
"
谢渊竟敢搬出《工食则例》?"
他望着案头未销毁的《私军饷册》,每笔饷银的尾数都是"
七"
,与张三麻子的分赃竹筹完全对应,"
传令摇光营,今夜子时"
话未说完,窗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,那是玄夜卫整装的信号。
亥时初刻,谢渊独自站在司宪院獬豸雕塑旁,霜月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民工们已经散去,前庭地上散落着几枚碎饼,饼中木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如同未寒的尸骨。
他轻抚獬豸角,忽然想起父亲临刑前的话:"
渊儿,若司宪不能正国法,便让百姓的哭声,成为最响的惊堂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