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霜儿在后面那辆车里。\"
\"她怎么样?\"凌雪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被后背的伤拽得倒抽冷气。沈砚之伸手按住她的肩,指腹的薄茧蹭过她脖颈,那里有块浅淡的胎记,像片小小的雪花。
\"子蛊没再躁动,但......\"他顿了顿,目光飘向远处起伏的青山,\"老玉匠说,那玉佩渗的不是血,是子母蛊的尸气。当年影阁阁主练噬心功时,曾用活人精血养蛊,这些尸气积在玉里,遇阴雨天就会引动子蛊。\"
凌雪摸到枕下的冰纹玉佩,冰凉的玉面上似乎还留着凌霜的温度。她想起寒川之巅那一战,凌霜穿着红衣跪在雪地里,呕出的黑血在雪上绽成妖异的花。那时她还不懂,为什么沈砚之要撕碎剑谱,现在才明白,师父说的\"舍\",原是要舍掉执念。
马车行至暮色四合时,忽然停在片竹林前。凌霜掀帘进来,手里捏着片刚摘的竹叶,红衣上沾着草屑:\"前面路断了,得步行穿过竹林。\"她说话时气息很匀,只是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。
凌雪被沈砚之背着走在竹林里,竹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发梢。她看见凌霜走在前面,脚步偶尔有些踉跄,却总在沈砚之要扶她时偏开身子。月光从竹缝里漏下来,照见她腕间的伤疤泛着青紫色,像条蛰伏的蛇。
\"当年在影阁地牢,他们用烙铁烫我这里。\"凌霜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,\"说只要肯认影阁阁主当义父,就不用受蛊毒之苦。\"
沈砚之的脚步顿了顿,背着凌雪的手紧了紧:\"是师父对不起你,没能早点找到你。\"
\"不怪师父。\"凌霜弯腰捡起块石子,扔进旁边的溪涧,\"他收养我的时候,就知道我是药王谷的遗孤。那些年教我医术,原是想让我忘了仇恨。\"
溪水潺潺流过卵石,凌雪忽然想起影阁卷宗里的画像。药王谷主之女抱着只雪白的兔子,眉眼间的笑意与凌霜如出一辙。原来师父分剑谱,不是不信任她们,是怕完整的寒川剑谱引来觊觎,让凌霜的身世暴露。
竹林尽头有座破败的山神庙,沈砚之生起火堆时,凌雪发现凌霜的指尖在发抖。她凑过去握住那只手,才发现掌心烫得惊人,火纹玉佩像块烙铁般贴着她的皮肉。
\"蛊虫又动了?\"凌雪想去摸她的脉,却被沈砚之拦住。青衫男子从药包里取出根银针,刺破自己的指尖,将血滴在玉佩上。奇异的是,那血珠竟被玉佩吸了进去,裂痕处的暗红淡了些。
\"噬心功的余毒还在我体内。\"沈砚之用布包扎指尖,\"当年为了查影阁老巢,我偷偷练过他们的入门心法,没想到留下这后遗症。\"
凌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指尖触到他脉搏的瞬间,脸色骤变:\"你练了多久?\"
\"不过半年。\"沈砚之想抽回手,却被她攥得更紧。红衣女子的眼里浮起水汽,声音带着哭腔:\"半年就足以让心脉受损!你以为瞒着我们,就能......\"
\"够了。\"沈砚之打断她,目光转向火堆,\"明日就能到药王谷,老药童说那里有种玉露草,能压制你的蛊毒。\"
凌雪看着他们相握的手,忽然明白为什么沈砚之十年前要离山。不是反对分剑谱,是怕留在寒川派,会忍不住说出凌霜的身世。他在江湖上漂泊的那些年,想必夜夜都在担心,影阁会找到这个藏在寒川派的药王谷遗孤。
山神庙的横梁上,两串玉佩被系在一起,悬在火堆上方。冰纹与火纹相贴的地方,渐渐渗出细小的水珠,滴落在火里,发出滋滋的响。
次日清晨穿过最后片松林时,凌霜突然停在块刻着药锄图案的石碑前。她伸手抚过碑上的刻痕,指尖被石缝里的荆棘划破,血珠滴在碑座上的瞬间,地面竟震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