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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范围太广了。”孟佳的声音里带着些微挫败,“氰化物管控严,但实验室废液处理、化工厂运输环节都可能有漏洞。镇静剂更麻烦,医用的杜冷丁、兽用的氯丙嗪,甚至网上能买到的强效安眠药,都在排查范围,目前还没发现可疑订单。”
“把宏业化工列为重点。”杨震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,“查他们近一年的剧毒化学品出入库记录,尤其是氰化物的流失情况。还有,让技术科把两个三角形刻痕的高清图送去做三维比对,看看工具型号、施力角度有没有关联。”
孟佳离开后,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卷宗翻动的声响。季洁将郭铭的证件照和仓库尸体的现场照并排放在一起,两张面孔在灯光下重叠又分离。“一个化工厂的仓库管理员,怎么会被人用氰化物毒杀在废弃仓库?”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“还和去年的盗窃案扯上关系,这跨度简直像从菜市场直接蹦到了实验室。”
“要么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案子碰巧撞了标记,要么就是这三角形背后藏着我们没摸到的网。”杨震抓起椅背上的外套,金属拉链划过布料的声响打破了沉寂,“走,去会会王二麻子。”
监狱的会见室里,厚重的玻璃将两个世界切割成截然不同的模样。这边是杨震和季洁身上的警服蓝,那边是王二麻子身上洗得发白的囚服灰。男人的头发剃得像刚收割的麦田,头皮泛着青色,坐在对面的塑料椅上,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膝盖上的褶皱。
“杨警官,季警官,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?”他脸上堆着笑,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警惕,“我在里面可乖着呢,上个月还得了劳动改造积极分子奖。”
杨震没接他的话,将那张厨房瓷砖的照片推到玻璃对面。“去年城西盗窃案,这个标记是谁划的?”
王二麻子的目光刚落在照片上,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冻住的水面,瞬间僵硬。但不过两秒,他又咧开嘴,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:“嗨,这不是我随手划的嘛,当时审讯的时候不就说过了?”
“用螺丝刀划瓷砖,能划出这种对称的弧度?”季洁将仓库铁门的照片也推过去,两张照片并排摆放,两个三角形像一对孪生兄弟,“今早发现的凶案现场,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标记。死者被氰化物毒杀,手法专业,你要是想起什么,现在说出来,算立功。”
“凶、凶案?”王二麻子的脸\"唰\"地白了,双手猛地抓住桌沿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“不、不关我的事啊!我从去年秋天就进来了,怎么可能杀人?那标记就是我瞎画的,真的!”
“瞎画能画出和凶案现场分毫不差的图案?”杨震身体前倾,玻璃上映出他锐利的眼神,“你同伙呢?去年那案子,你还有没交代的人吧?”
会见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窗外的阳光透过铁栅栏照进来,在王二麻子脸上投下一道道阴影,像被打上了枷锁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,过了足足三分钟,才抬起头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:“我真不知道杀人的事……但这标记……确实不是我想出来的。”
杨震和季洁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。
“说清楚。”季洁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是、是一个叫\"老刀\"的人教我的。”王二麻子的手指抠着桌沿的裂缝,“去年开春在牌桌上认识的,他说在现场留这个标记,既能吓住住户,又能让道上的人知道是\"自己人\"做的。我当时觉得新鲜,就试了几次……后来被抓了,怕把他供出来给自己惹麻烦,就没敢说。”
“老刀长什么样?”杨震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,笔尖在纸上悬着。
“四十多岁,身高顶多一米六五,左手虎口有个三指宽的刀疤。”王二麻子努力回忆着,眉头拧成了疙瘩,“说话声音哑得厉害,像砂纸磨钢管似的。他说自己以前是混社会的,后来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