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弯腰从米缸里抓了把米:"
那你来淘米。
"
沈星河接米的手有点抖。
他故意把米泡在冷水里,手指在米堆里搅得太狠,碎米浮起一片白。
沈建国在旁边看得直搓手,刚要伸手又缩回来,喉结动了动:"
温水淘米香"
"
就冷水。
"
沈星河抬头笑,"
妈说过,我小时候偷喝凉水,她追着我满院子跑。
"
沈建国的眼眶突然红了。
他别过脸去看灶膛,可耳朵尖还是红得透亮:"
烧柴别堆太密"
"
知道。
"
沈星河把柴往灶里塞得歪七扭八,火星子"
呲溜"
窜出来,熏得他眯起眼。
烟顺着灶口往上冒,在梁上结了团灰云。
沈建国几次踮脚想拨柴,都被他按住手腕:"
让我烧糊一次。
"
米香混着焦味漫出来时,沈星河揭开锅盖。
锅底结着层黑黢黢的锅巴,像块烤糊的月亮。
他盛了小半碗,轻轻摆在母亲遗像前。
照片里的女人弯着眼睛,和记忆里追着他跑时的笑一模一样。
"
当年你妈总说我酗酒。
"
沈建国突然从柜底摸出瓶二锅头,瓶身蒙着层灰,"
可今天陪她喝一口。
"
他倒了小半杯,放在饭旁边,酒液在杯里晃,映着遗像上的光斑。
院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林夏提着篮野菜站在厨房门口,梢沾着夜露,篮子里的荠菜还挂着泥星子:"
我来晚了。
"
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气,"
能一起刮锅吗?"
沈星河转身从碗柜里摸出把旧铁勺。
勺柄包着红布,是母亲生前用来刮锅的。
他递过去时,指尖碰到林夏的手背——凉的,像春天刚化的雪水。
三人围在灶前。
沈建国坐在小马扎上,林夏蹲在他旁边,沈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