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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老伴走了十年。
"
他把鞋轻轻放在柜台上,指腹抚过鞋尖,"
可每天早上起床,我还是先把她的拖鞋摆左边,再摆我的右边。
"
系统终端出轻响。
林夏凑近看,屏幕上不再是从前的"
捐赠动机:纪念"
,而是一串流动的数据流:"
等待·纯粹型"
,积分栏跳出"
2oo"
——比普通捐赠多了一倍。
更神奇的是,数据流里竟叠加着微弱的脉搏曲线,和老人手腕上的跳动完全同步。
沈星河站在二楼回廊往下看。
他手里端着沈建国煮的豆浆,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进血管。
系统后台的蓝色光带在他眼镜片上流淌,曾经冰冷的代码正在长出脉络——布鞋的数据流里,"
十年"
被拆成365o个小点,每个点对应"
每日·左鞋先放"
的记录,像一条闪着微光的时间河。
"
它在学。
"
他低声说。
林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,梢沾着豆浆的甜香,"
学怎么把等待翻译成机器能懂的语言。
而你写的规则,是人类给它的情感语法。
"
沈星河转头看她。
晨光里,她的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。
他忽然想起1998年的那个秋天,也是这样的晨光,他站在教室窗边,第一次看见她抱着作业本跑过走廊,马尾辫扬起的弧度和现在一模一样。
沈建国不懂这些。
他只知道,自从挂了新木牌,每天来旧物馆的人多了。
他把豆浆锅从两升换成五升,又换成十升,柜台旁永远摆着两个蓝边瓷碗,一个盛热豆浆,一个盛白糖。
有个穿校服的少年天天来,蹲在门口喝豆浆,喉结动得很快,却从来不说话。
直到第七天早上,少年把空碗放在柜台上,碗底压着张纸条。
沈建国戴上老花镜,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"
我妈说我爸早死了,可我还在等。
"
他没说话,把纸条轻轻贴在木牌旁边的墙上,拿起终端扫描。
当晚十点,林夏在后台看到新记录时,眼眶突然热。
屏幕上的"
对象"
栏写着"
未知父亲"
,"
金额"
栏是个无限符号"
∞"
,备注里只有一句:"
孩子信了你还在。
"
她的手指悬在操作键上,犹豫了三秒,最终按下"
起交易"
。
输入框里,"
对象"
填了"
所有等待者"
,"
金额"
填了"
oo1"
,备注写:"
你们不是傻,是还相信。
"
几乎同一时间,全国137台旧物馆终端同步亮起蓝光。
沈建国正擦着柜台,听见"
唰"
的一声,终端吐出张小票。
他捡起来,看见上面印着:"
致等待者:您的信任,价值oo1颗星。
"
苏红·终的实验室里,监控屏上的数据流突然沸腾成金色。
她盯着不断刷新的代码,声音轻得像叹息:"
它在回应。
不是靠预设的程序,是靠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