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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没过多久,从湖广传来的消息就让他心凉了半截:
左良玉根本没去荆襄,反而带兵南下去了衡州,沿途劫掠百姓的粮食、财物,甚至把几个拒不交粮的乡绅家给抄了,闹得民怨沸腾。
袁继咸又惊又怒,连夜写了奏疏弹劾,却连约束左良玉的办法都没有——
他手里只有几百名负责护卫府衙的亲兵,跟左良玉的大军比起来,根本不值一提,说什么都是白费。
及至八月初,连留在九江的左梦庚也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,营地里只剩下满地的稻草、破损的帐篷,空荡荡的没了半点人气,袁继咸站在江边,望着滔滔江水,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唉声叹气,连风里都裹着无力感。
如今王章刚在椅上坐定,开口就要见宁南伯左良玉,说有要事相商,袁继咸只能苦笑着把前因后果全盘托出,从左良玉强占九江军营要粮饷,到左梦庚不告而别,讲得条理分明,末了还摇着头叹气:
“不是我不肯帮你,实在是左将军早已没了踪迹,爱莫能助啊。”
当王章压低声音,一字一句说出“大明已经亡了,如今北方的乾德皇帝,其实是大顺的李自成”
时,袁继咸和黄澍都惊得猛地站了起来,手里的茶盏“哐当”
一声撞在桌沿上,茶水溅出大半,顺着桌腿往下淌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,脑子里瞬间想起了崇祯十七年左良玉的异常——
他当初百般推脱不肯去荆襄抗贼,又突然带着兵南下劫掠,半点没有抗敌的心思,难不成那时就知道北直隶出了变故?
或许他根本没去衡州,而是带着几万大军悄悄北上,早就归降大顺了?
这话在心里打了个转,让两人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,连暑气都压不住那股寒意。
“你们是要继续做大明的忠臣,跟着南京拥立福王复明,还是要北上投降贼人,做那千古罪人?”
王章的话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里,在九江府衙的厢房里撞出刺耳的回响,连窗外的蝉鸣都似被这语气惊得停了一瞬。
这话问得太直白,直白到没有半分转圜余地,袁继咸和黄澍都愣住了——
谁也没想到,身为都察院佥事的王章,竟会在初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