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腐臭的气息能飘出几里地。
每天都有零星的火药枪响从城头传来,铅弹“噗”
地砸在活僵身上,不过是留下个深可见骨的血洞,可活僵连晃都不晃,依旧往前涌——
倒是皇城里本就不多的火药储备,在这样的消耗下越来越少。
这些活僵迟迟不攻城,并非生出了智慧,而是对皇城里的“血食”
没了太大兴致:
此前它们吞噬的兽僵,不少沾了守城士兵射出的火药残渣,毒素顺着伤口渗进体内,连带其他活僵也受了影响。
城墙下,有些活僵已经开始僵硬地蜷缩在角落,动作越来越迟缓,眼底的红光像快燃尽的烛火,渐渐黯淡下去,明显有了陷入沉睡的迹象。
再看活僵南路军,自从阿拉格分兵后,压根没按原定计划往德干高地去,反倒猛地拐向西南,一头扎进了艾哈迈达巴德地区。
这里的草原水草丰茂得能没过马蹄,野鹿、羚羊成群结队地在草丛里窜,活僵们一路追猎,锋利的獠牙上还挂着新鲜的血肉,暗红色的血珠顺着下颌往下滴,落在草地上,很快就被疯长的野草裹住。
艾哈迈达巴德本是座热闹的大城,更是莫卧儿皇帝沙贾汉第四个成年儿子——
穆拉德的封地。
这位年轻王子刚满十八岁,性子远不如大哥达拉舒齐那般沉稳持重,也没有二哥舒贾因提亚那样勃勃的野心,论武力,更是连三哥奥朗则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,唯独心思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。
当初他主动向父皇求来这片封地,并非贪图这里的富庶,只因他母亲是印度教徒,在莫卧儿宫廷里处处受排挤,而艾哈迈达巴德的印度教贵族势力雄厚,能悄悄给母亲提供庇护。
当活僵的黑影出现在城郊草原时,穆拉德很快就从探子口中得知了消息。
可他接下来做的事,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——
既没下令召集封地的军队备战抵抗,也没收拾细软准备弃城而逃,只让人在城外五里处的草原上,硬生生深挖了一道宽数丈、深丈余的壕沟。
更奇怪的是,壕沟挖好后,他却没让人引来附近纳尔默达河的水注满它,就这么留下一道干巴巴的土沟,像道徒有其表的屏障,风一吹,沟底的黄沙还会往两边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