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南路军的举动,比穆拉德更耐人寻味。
它们远远望见那道干壕沟,连靠近都没靠近,反倒在城外的草原上“撒起了欢”
——
成群的活僵追着受惊的兽群奔跑,有的扑上去撕扯猎物的喉咙,有的踩着同伴的肩膀跃向空中,把羚羊硬生生从羊群里拽出来,草原上满是兽类的哀鸣和血肉撕裂的声响。
可无论它们怎么闹腾,始终离艾哈迈达巴德的城墙远远的,连城门方向都没瞥过一眼。
更多时候,它们只是沿着纳尔默达河北岸慢慢游弋,猩红的眼睛时不时望向东北方——
那是苏拉特的方向。
城头上的穆拉德看着这一幕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弯刀鞘,心里渐渐有了数:
东方似乎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,既然如此,有什么必要担心这些野兽呢?
哥萨克俘虏的囚车刚轱辘轱辘驶进京师南门,木轮碾过青石板路的“吱呀”
声,便把车厢里三百多人陆续从沉睡中吵醒。
暖融融的风裹着街边酒肆飘来的酱肉香、米酒香钻进来,混着市井里的吆喝声,跟他们熟悉的冰原寒风截然不同——
那风刮在脸上像刀子,哪有这般软乎乎的暖意?
俘虏们裹着厚重的兽皮衣,狐狸毛领早被汗水浸得潮,黏在脖颈上又闷又热,有人忍不住想扯领口透气,手腕却被镣铐磨得生疼。
押解他们的建工工匠脚步匆匆,手里攥着卷城防图纸,指尖还沾着墨渍,压根没工夫帮他们脱衣服,只时不时回头催促:
“快点走!
磨蹭什么?
羁押营还等着清点人数呢!”
队伍沿着长街往前赶,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。